周革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他觉得,自己应当谨慎对待,避免被叛军有机可趁。
约小半个时辰后,廉颇亦回到了自己的军营。
刚到军营,他就被奉阳君李兑的儿子李跻叫了过去,询问廉颇方才的行踪。
廉颇如实相告。
严格来说,其实廉颇在当值期间夜访赵贲,这其实也算擅离职守,不过李跻如今相当器重廉颇,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毕竟他营内也没遭受什么损失。
在点点头后,李跻问廉颇道:“约一个半时辰前,我听到阳文君的营寨那边传来喊杀声与军鼓声,还以为有叛军夜袭,便立刻叫李兴提兵五千前往支援,不曾想提前一步前往打探情况的士卒却称,阳文君的军营并未遭到叛军的袭击……随后大约半个时辰后,我军营寨外亦响起了类似的喊杀声与军鼓声,可当士卒们准备抵御时,却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此乃叛军的诡计。”
廉颇闻言解释道:“目的是为了让我方的士卒难以安歇。”
“果然如此。”
李跻点点头,旋即见廉颇有些困惑,便笑着解释道:“此事亦惊动了家父,可待叛军第二回于我军营外骚扰时,家父便断言这只是叛军的诈计,事后便回帐歇息了,我仍有些不放心,便在此等候司马归来,想问问情况。……阳文君那边,也是这样的情况么?”
廉颇点点头说道:“正如奉阳君所言,只是叛军的诈计而已。”
听闻此言,李跻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色,拍拍廉颇的臂膀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回帐歇息了,值守之事就拜托司马了。”
“喏!”
廉颇抱了抱拳相送李跻。
此时,已经是子时前后,阳文君赵豹的军营,亦再次逐渐安静下来,曾被叛军惊扰的那些士卒们,已纷纷回各自的帐篷歇息,就连佐司马赵贲,亦裹着被褥倒在帐内的草榻上安歇。
但负责值守的行司马周革,仍心情忐忑地警惕着叛军。
就这样,转眼就到子时三刻左右,营寨外再次响起震天般的喊杀声与军鼓声。
听到这阵响动,此前正在营内避风处闭目养神的行司马周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用警惕的眼神扫了一眼响动传来的方向,旋即对左右下令道:“传令下去,叫值守营门、哨塔的士卒们提高戒备,至于其余兵卒,若有被惊扰者,叫他们都回帐歇息。”
“喏!”
而与此同时,正在呼呼大睡的赵贲在隐约听到营外的响动后,亦警觉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蒙仲你他娘的没完没了……”
嘟囔着骂了一句,赵贲再次闭上眼睛,不久后便响起了阵阵鼾声。
果然,这次营外的动静,也只是虚惊一场而已,虽然行司马周革始终保持着警惕,但事实上证明,叛军似乎就只有这一招。
而营内的士卒们,他们在两次被叛军戏耍后,亦渐渐不再理会,丝毫不管营外的喊杀声与军鼓声,捂上耳朵接着睡。
与此同时,在距离阳文君军营大概两里的地方,蒙仲正聚精会神地远远观望着敌营的情况。
在他身后,停着四辆战车,每辆战车上都放置着一架巨大的战鼓,此刻正各自被一名士卒奋力敲打,以至于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在如此寂静的夜里,仿佛轰雷一般。
这四辆运载战鼓的战车,也是蒙仲军中仅剩的战车了,至于的战车皆已经被乐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