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慨叹道“薛景年,你没事儿吧我兜里就那俩穷钱,怎么就炫着你这小公子的眼了,挂这么大的彩头就为了我那几串子铜板想打我,还想我出钱是不是你当我是黑血上头的赌棍吗”
薛景年诧异地说道“怎么说我与你也十几年的情分了,我是那种人吗我”
颜浣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往年一根糖葫芦你得抢我三颗,你要谈交情,我姑且忍一忍可以谈上一二句,谈钱,绝对不行”
又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事,借了谁的黑钱不敢给家里说”
“颜浣月”
薛景年忽地跨出一步,挪到她正对面,伞沿上的雨水都飞洒成了一片晶莹剔透的珠帘。
“我在你心里就这般德性吗”
颜浣月只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以为呢”
薛景年有些受伤,堂堂长安薛氏长房嫡系子孙,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个德性。
正要说话,却见一女子着一袭素衣,撑着油纸伞,提着一个竹篮,遥遥从藏书阁前的竹林小径中走出来,隔着竹风清雨,远远道
“颜师妹,小师弟,这般凑巧,正要寻人作伴,二位饮酒吃茶否”
颜浣月回首看去,见苏姮华正悠然自得地立在潇潇竹海前。
苏氏原是薛氏家臣,因故与薛氏闹得翻了脸面,出走长安偏居咸阳。
因裴氏一脉多数在天堑之争中死于魔族之手,后人稀薄,原先旧属裴氏一脉的咸阳故地与护生大阵皆由苏氏接管。
只是谁能想到苏、薛这互不顺眼的两个家族的后人,却成了嫡亲的师姐弟。
颜浣月正要拒绝,苏姮华却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道“还叫了霜缨和玉霄,就在溪午亭上,我去寻山溪沁了瓜果,他们恐是已经到了。”
元虚峰正是苏、薛二人之师尹长老所居之处,溪午亭就建在元虚峰金顶之下一处伸出峰外的悬石上。
晴时日辉将流云浮雾耀成金色,站在溪午亭上,如立金霄玉宫中。
雨时如何,颜浣月还不曾见过,就连晴时之景,都是此前帮韩师姐送东西才见识过。
既然韩师姐也在,那就
藏书阁二楼半敞的窗棂后,裴暄之看着雨中远去的三道身影,彻底将窗户关上。
而后披好披风,提笔起盘,往一旁推演阵法的纸上添着各个方位需要的符篆。
没一会儿,对面坐下了一个少年,隔着一盆兰花轻轻推过来一张纸。
他瞥了一眼,见上面写着“敢问,阁下画的阵法是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将阵法画完,写上“聚煞杀邪阵”,给对面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对面又传来一张纸,“真精妙,只是在下有些看不全懂。”
他拿过那张纸,颇有几分闲心,将阵法的关窍之处都简要地罗列了出来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