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李籍猛咳了一声。
又拿出在尘世滚过许多岁月的姿态,笑呵呵地宽慰道“慕师弟,太年轻了,还是要多加磨炼啊。颜师姐,我来讨教一二。”
上次用了的招数这次自然不顶用,对慕华戈有用的招数对别人却不一定有用。
颜浣月被李籍追着拿剑砍,咬牙坚持到第十二招,已是满头大汗,鬓发飘散,唇角带血,整个人都透露这一股慌不择路的忙乱。
她接不了招,生生挨了几次重击后便躲闪逃离,耗得李籍也有些疲累。
等他稍有松懈时,她便不顾死活地猛冲过来提刀便砍。
几番下来,李籍被她弄得满腔怒火,手中长剑凝气,似游蛇一般追了满场追上她,猛然刺向她眉心处,被护灵决尽数化解。
颜浣月“嘭”地砸在青石地上,胸口呕意翻涌,脑袋嗡嗡地荡着一圈又一圈涟漪。
不远处的水榭边。
萧惕然嗤之以鼻地说道“谭师姐,就她这种上阵纯挨打的,也真是有勇气与比自己修为高的人比试,除了阴招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萧师弟,你不能指望你此生所遇对手皆弱于你,所以,与修为高者比试又有何不可何况,她还赢了一场。”
萧惕然睁大双眼,“她那也算赢”
谭归荑微微眯了眯双眸看着远处飞下高台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空荡。
她想,她或许更愿意看到颜浣月挨了打便立即放弃。
畏惧困难、说倒就倒的人,即便再聪明周全、天生灵体,也走不了多远,终究是走不到真正的角逐场的。
因为虞照之前的一些言语,她以为颜浣月是个无知又愚蠢的娇娇,可颜浣月的表现,却并不像虞照同她说的那样。
看来,若真的想了解一个女子,最好不要从一个不怎么看重她的未婚夫口中去认识她,甚至,是前未婚夫或前夫。
但有一点虞照没有说错,颜浣月在修炼一途上,确实是个显而易见的废物。
这令她放心了许多。
身为云京虞氏长房子孙,虞照骨子里是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令这样的神仙子屈就于一个无家无世的废物,他又怎么会真的甘心呢
她希望颜浣月多少接受现实,这是世上的许多规则只是给弱者制定的,婚约,亦然。
她见过一些不清醒的女人渴望用情爱令身处高位的男人屈尊降贵,却不知自己在对方眼中是怎样卑贱的玩物。
所以颜浣月退婚,她很惊讶,惊讶于虞照口中庸俗无知的颜浣月竟然算是一个清醒之人。
知道自己配不上虞照,早早放弃,又何尝不失为有自知之明呢
只是,颜浣月故意挑在她们因虞照有所争执的时候退婚,真是令人厌恶啊。
凉风吹过,水榭边风荷馆半掩的窗扉敞开了许多。
半卷的竹帘下,露出窗内人雪白的脖颈和瘦削的下颌。
谭归荑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披风遮掩间露出的一抹金色。
见帘内那人轮廓似乎生得精致,她有些好奇,摇了摇虞照的衣袖,轻声问道“帘内是谁”
虞照看着青云台的方向,恍然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