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费云琅捏着手机左思右想,东拉西扯铺垫再三,终于还是很有良心地切入主题,敲字我听五哥讲,大哥今晚喝高了,走道都不稳,让你给扶着上的车
殷酥酥嗯,他是喝醉了。不过你放心,这会儿他状态还好。
费云琅看着这行回复,默了默,敲字就是,嫂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大哥他其实没有醉
殷酥酥
费云琅有没有可能,他其实酒量无敌好到爆,我和老五老七加一块儿都喝不过他一个。
殷酥酥
费云琅有没有可能,他其实是装醉博取你同情,顺便实施某些不可告人的计划
殷酥酥
费云琅言尽于此。如果大哥问起是谁多管闲事给你漏信儿,你就说是新世纪活雷锋双手合十
殷酥酥“”
几分钟后,费家大公子这边刚从另一间浴室洗完澡回到主卧,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就听见浴室门“哐当”一声,被人从里头推了开。
他动作稍顿,慢条斯理地转过头。
白色热雾蒸腾而出,年轻姑娘白皙素净的脸蛋上方裹着干发帽,杀气腾腾登场,一只手拿勺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碗。
造型十分滑稽。
“洗完了”费疑舟随手将毛巾放到旁边,迈着长腿不紧不慢走到她跟前。
觉得她脑袋上的粉色小帽子扎眼,他顺手取下,那头浓密乌黑而又湿润的长发便瀑布似的披散下来,垂落在她肩头。
他以洁净五指穿插过她湿密发丝,姿态亲昵至极,淡淡地说“头发还是湿的。这样睡觉会感冒,把吹风机取来,我给你吹。”
殷酥酥侧过头,用这辈子最平静的表情看着他,也淡淡地说“你说吧,你今晚是不是压根儿就没醉。”
费疑舟端详着她,微挑眉“费云琅跟你打我小报告了”
“”你个好色禽兽在洗手间里都给我装摄像头了
殷酥酥被噎住,沉寂了足足三秒钟,才无比镇定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今晚喝醉到底是不是装的”
费疑舟平静道“我装的。”
殷酥酥确实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坦然,一时双眸微瞪,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石化三秒,然后才又接着发出灵魂质问“你为什么装醉骗我”
费疑舟依然平静道“因为这样,你会主动跟我说话聊天,照顾我,亲近我。”
“”殷酥酥那个怄火呀,差点儿气得舌头打结,“所以、所以你完全没有喝醉,完全不存在什么酒后乱性酒后冲动,刚才你做那些事,全部都非常清醒”
费疑舟“对。”
很好,把她当个猴儿一样戏耍玩弄,大少爷的恶趣味真是令人拍案叫绝。
殷酥酥闭上眼睛,非常缓慢地做了个深呼吸,语速平缓道“是你理亏在先,不能怪我了。”
费疑舟微怔,还没得来及思考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有何深意,眼前便有什么飞快闪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左脸颊的一阵冰凉湿意。
“”大公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抬起左手,轻轻往脸上摸了下。
糊了满手的面膜泥。
费疑舟蹙眉,启唇道“殷酥酥你”
话音未落,右边脸颊也是一凉。再然后是额头,鼻尖,下巴。她气恼之下恶向胆边生,直接二话不说,把碗里剩下的所有面膜给一股脑糊到了他脸上。
糊完,殷酥酥满意了,定睛端详自己的作品两眼,满脸都是即将破功的笑色。
费疑舟盯着她,一言不发,抬手就要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