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用刀刃,用的是刀柄,刀柄拄地的同时起腿,绕开如游龙而来的双截棍直取廖喜明的鼻梁,但在他欲躲时又虚晃一招,腿自他头顶绕过,腰肢恰好抵着自己的刀尖一个反转。
最近的时候,刀锋就擦着她的胸脯,再有一寸,她自己得被自己的刀划伤,可等再站起来,一刀又一刀,她就全是杀招了。
是的,她纹丝不动的让了三招,但当她让完该让的,就是进攻的一方了。
一刀她也不多削,只削三寸,精钢,实心的双截棍配上削铁如泥的军刀,一截短似一截,廖喜明被她逼的步步后退,直退到吊着阿泰的地方。
他手里只剩一截棍柄,他躲到了阿泰身后,仓惶之下一把搡,苏琳琅横刀过来才削断了吊着阿泰的皮带。
砰一声巨响,阿泰摔地上了。
他也立刻跳起来反击,一个倒腿踢直取苏琳琅的脸,想要将她踢翻。
然后,龙虎堂的人就知道苏琳琅曾经是怎么对待黎锐的了,一刀银光挥过,她吼问“阿泰,被吊着是什么感觉”
廖喜明还在找双截棍想反击,苏琳琅继续吼“你吊打过多少人,告诉我啊,被吊起来是什么感觉”
阿泰是偷渡,游到港的。
本来以为凭自己多年的打人经验,不说二当家了,取代陆六爷也不过早晚。
但等他低头一看,突然一声尖叫,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一条小腿正以极怪异的姿势耷拉着,当他想抽回它时,它不会跟着腿走,只能被拖着晃动。
是的,他的一条小腿生生断了,只连着一层皮。
虽然曾经天天打人,打遍广省无敌手,但阿泰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
腿断了是很可怕的,他被吓的转身就逃,拖着条断腿,逃到哪儿哪儿就是一条血痕。
新鲜的血液迅速凝固,又被青砖吸附,他整个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惨字
廖喜明总算逃脱了苏琳琅的长刀,又拿到一副双截棍,打算再战,但他才从另一个打手手中接过来,一回头,就见一道银色的光带着风呼啸而过。
是的,苏琳琅追过来了,而且毫不犹豫,挥刀就削。
是人就都会怕死,在看到最后一副棍子被齐削的那一刻,廖喜明选择了苟且。
扑通一跪,他举起了双手。
廖二当家倒没有断手断腿,但他生生被打跪了。
苏琳琅的丸子头散了,成了马尾,夕阳下长发蓬松,颤栗。
迎面是五六个打手,她生生止了刀,又回头,挑刀问“还有谁”
再问陆六爷“生死状呢,拿来,让他们签,我有的是时间,一个个的会”
五六个打手,一个又一个,站到了廖喜明的身边。
虽然他们没有跪,但在心里,已经跪了。
而陆六爷终于明白,苏琳琅在张华强的匪窝里干过什么了。
当那柄长刀在夕阳下舞如金龙,她虽然没有削掉廖喜明的头,但削掉的是他的心理防线,一寸又一寸,她不是来挑战的,是来碾压龙虎堂的。
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不知道哪来那么强的爆发力,但她一刀又一刀,生生把陆六爷的二当家削跪在了地上。
而此刻,她还想车轮战,跟他所有的高手们全挑一遍。
无庸置疑,她已经赢了,赢的陆六爷心服口服,也叫他大开眼界。
甚至他也是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当她第一刀削上廖喜明时,他的茶碗不是巧合下被砸碎的。
是苏琳琅刻意砸的,或者说,她的刀准就是那么好,那么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