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种,走之前肯定能让你吃上我的菜”他一脸兴奋,不复之前的失落。
冯乐真哭笑不得“你朋友好不容易挪过来的菜芽,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以留着,我再找一块空地种就是。”闻歌坚持。
他们要留在驿站的日子本就不长,现在又耽搁这么多天了,冯乐真怕他种了也是白费功夫,于是又劝“其实不种也行,你将现在这些菜芽照顾好不就行了,长大之后也算是你种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要种菜给你吃,不是从种子长起,就不算我种的
,”如今的闻歌在对上她时,总是好说话的,可那根犟筋却一直是在的,偶尔总会露出非常执拗的一面,“这是我答应你的。”
冯乐真看了他许久,到底是没再劝。
这一日起,闻歌种得更是认真,偶尔夜间下雨,也会着急忙慌地起来给菜地挡雨,经过许久的努力,终于让冯乐真吃上了他亲自种的菜。
一个月转瞬即逝,闻歌终于等来了冯稷的文书,可以回京复命了,冯乐真却也在这个时候病倒,整日躺在床上恹恹无神,自然也受不得舟车劳顿。
闻歌纠结许久,终于做了决定“我在月城给你找个房子,你暂时住下养病,等我回京复命之后,就回来找你。”
冯乐真抬眸看他“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何尝不想,”闻歌与她十指相扣,声音有些沉闷,“但你现在身子虚弱,经不得这些折腾,更何况我仔细想了想,越靠近京都,认识你的人就越多,你也就越危险,与其跟着我冒险,不如留下好好养病,等着我回来找你。”
冯乐真静默片刻,轻笑“难为你考虑得这么仔细。”
闻歌叹了声气,抓起她的手在脸边蹭了蹭“我请个婆子伺候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好。”
“我走之后,你要按时吃药,不要任性。”
“好。”
“你平时少出门,如果实在觉得闷”
“闻歌,”冯乐真打断他,眉眼平静,“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听着她的保证,闻歌非但不觉得欣慰,反而莫名心慌,仿佛他这一走,就会有什么东西要失去控制一般。
这种心慌出现之后就一直存在,且随着离开的日子渐近,还有种越来越严重的感觉,以至于冯乐真都发现了他的异常。
临别的前一晚,他拉着冯乐真折腾了许久,直到冯乐真受不住了,一脚将人踹到地上,才算勉强结束。闻歌也不生气,闷闷从地上爬回床上,抱着冯乐真不撒手。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冯乐真问。
闻歌不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冯乐真刚才那一踹已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这会儿手都抬不起来了,也只能任由他抱着“我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没必要担心。”
“我不是担心这个。”闻歌总算开口。
冯乐真“那是怕阿叶他们找到我你放心,我会仔细藏好,他们找不到的。”
“也不是这个。”闻歌叹气。
冯乐真笑了“那是为什么”
闻歌又不说话了。
冯乐真不懂少男心思多惆怅,见他一直不语,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闻歌突然开口“我总觉得今日种种,仿佛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