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溪提裙迈进凉亭,伸手去攥他的袖子。她温声说“这次我轻点,不会像昨天那么疼了。”
那句“老子才不是怕疼”在齐嘉恕的喉间上上下下最终还是没有吐出。他望了一眼沈檀溪攥他袖子的手,他很喜欢她的手,尤其喜欢她的这双手在他身上乱摸。
齐嘉恕强制打断自己的思绪,沉默起身跟着她走出凉亭。
这次换药,沈檀溪果真轻了许多。轻到齐嘉恕没觉得疼,只觉得痒。
“好了。”沈檀溪直起身。
齐嘉恕突然用力拉住她的手腕,再一用力将人拉过来抱在腿上。他紧紧抱着沈檀溪的腰身,再将脸埋在她的怀里。
沈檀溪微微怔忪,垂眸望向他,短暂的犹豫之后,她没有推开他。
沈檀溪的视线越过齐嘉恕,望向桌上的那瓶野花。这些花儿离开土壤没有太久,尚不知枯萎快至,仍旧怒放得招摇。
“你怎么不哭了也不推我不挣扎,不怯生生喊不要了”齐嘉恕仍旧将脸埋在沈檀溪怀里,声音发闷。
有一个人哭就够了,不能两个人都哭。可这话沈檀溪不能说出口,因为他不会承认他哭了。
沈檀溪只是说“小陈子已经烧好了热水,今晚洗个澡吧。之前发烧身上出了不少汗,擦洗干净了今晚才睡得舒服。”
齐嘉恕立刻放开了沈檀溪,他抬起手臂,用力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臭味。
沈檀溪站起身,瞧着他这动作,不禁莞尔。她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又没瘫”齐嘉恕急匆匆起身往浴室去。
太医过来给齐嘉恕诊治过伤处,又给他换了伤药。换了药之后,他的伤口愈合得更快了些。可齐嘉恕并没有等伤势完全好,只在宫里又住了五日,便带着沈檀溪离宫了。
他走的那天,宿羽劝他如今留在宫里最安全。
“陛下如今不在宫中,没他的明令保护,您现在出宫,可要担心仇家寻上门。”宿羽道,“如今宫里宫外都乱着,很多事情顾不上。现在并不是”
齐嘉恕懒得听,宿羽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宿羽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宿羽并
不会花太多心思在齐嘉恕身上。他自诩很了解亓山狼的行事,可在齐嘉恕这件事情上,他有点摸不准亓山狼的态度,现在便不敢妄自做太多。
齐嘉恕带着沈檀溪离宫,马车经过京城最热闹的地段时,齐嘉恕坐在马车里听见外面的喧嚣,他掀开窗边的帘子往外望去,看见熟悉的街道和一些熟悉的商贩。
即使改朝换代换了国号天子,平民百姓的生活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百姓。
“停车。”
沈檀溪有些担忧地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你不用下来。”齐嘉恕丢下这么一句,自己下了车。
沈檀溪掀开帘子往外望,初时还能看见齐嘉恕的身影,后来他走进窄巷,便寻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宿羽那些话的影响,沈檀溪有些担心齐嘉恕遇到仇家,他伤势未愈,若遇仇家可不妙。
沈檀溪坐立不安等了好久,终于在人海里重新看见了齐嘉恕的身影。
她松了口气。
齐嘉恕重新上了马车,将一个油纸包递给沈檀溪。
“什么东西”沈檀溪捧在手里,慢慢打开,发现是几块色泽粉嫩的芙蓉糕。
“答应你的。”齐嘉恕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倚靠着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