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朗站在树下,远远望着重朝,提起的唇角略带几分嘲讽。
现在的钦天司看起来,还完全是个忌惮着社会法规、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真实面目的普通人嘛。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最知道他们渴求的是什么。
这就好办了。
计朗又拉了拉兜帽,避开重朝投来的视线。
这些天来,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说服教会成员暂时停止祭祀,让他先来接触一下重朝。
他给的理由很正当
“算上最近这次,我们已经连续献祭失败四次了,每次都是因为祭品质量不合格。”
“一次两次没选好祭品也就罢了,可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你们觉得,以后我们还有资格继续献祭吗”
在会议上,他环顾所有人,缓缓展开双臂。
“各位,该醒醒了。我们不是原生的眷族,想要追随那些伟大的存在,就应当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平息主的怒火。”
与会的成员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但他们还有个疑问,那个叫重朝的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他进入教会,就能平息主的怒火
主教对此不发一言,计朗倒是回应了几句。
“看来你们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整理的资料。你们不懂重朝。”
作为重生者,计朗当然拥有信息优势。
他不愿意放弃在教会里获得话语权的机会,但也不希望别人发现他的特殊,提交资料时就隐瞒了不少上辈子的事情,只着重提及了重朝的人生经历和行为模式。
根据他的调查,重朝两年前曾和大学室友发生过一次冲突。
大一时他们寝室的关系就算不上好,另外三人总若有似无地忽视重朝。
后来,他们学校的学生们私下搞了个校草评选活动。重朝的室友成功当选校草,但很快就因为名不符实的评价破防,联合同系的两个人排挤起重朝。
双方关系越来越恶劣,到了大二开学,为了平摊寝室电费的事情,两人就爆发了争执。
那天寝室里只有重朝和校草两个人,计朗也不知道太详细的情况。
他只查到,当天校草曾魂不守舍地在校园里游荡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像突然惊醒一样,拨打报警电话自首了。
等警方赶到,重朝早已经离开寝室,前往校医室包扎伤口。
计朗曾找借口去校医室了解过情况。
以重朝受伤的部位和失血量来看,如果他没有觉醒特质,是绝对没有可能活下来的。
换句话说,只有成为超凡者或者异化种,重朝才能继续活着。
后续的调查结果证实了计朗的猜测。
重朝受伤后,校草出于心虚和愧疚对他服软了。
三个人不敢再和他对着干,还试着补偿,可惜所有努力都在第三天化为乌有。
他们身边发生了很多古怪的事情。
深夜徘徊在床头的黑影、卫生间水龙头不断流出的长发、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突然被投进篮筐的篮球、图书馆外不停息的欢声笑语
每一个异象都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一开始,这种怪异的事情还只在晚上或者他们独处时出现,但不到一周时间,即使是在大中午,身处人来人往的食堂,他们也能看到不应存在之物。
三人差点被吓疯。
精神崩溃之下,他们壮着胆子找上重朝,质问他还是不是人。
计朗不知道重朝是怎么回答的,那三人也早就忘记了当日的情形,只将恐惧刻入骨髓中,听到重朝的名字都会下意识打哆嗦。
他们觉得重朝已经不是人了,但这在计朗看来,反而是重朝觉醒成为超凡者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