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
“上车。送你过去。”
孟弗渊的口吻很是淡漠,听来毫无商榷的余地。
陈清雾便依言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她进来的一瞬,车内涌入一阵浅淡香气,偏冷的调子,像初春还未解冻的青绿泉水。
孟弗渊不动声色地屏了一下呼吸,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出门怎么不带伞。”
“出来才下的,懒得回去拿了。”
孟弗渊将车往后倒了倒,拐个弯,重新驶入车道。
“要买什么”孟弗渊随口一问的语气。
陈清雾犹豫一霎,“零食。”
抽烟是今年染上的不良习惯,祁然都不知道,家里更不知道。倘若他们知道,她必得讨一顿训斥,说不准陈父还会亲自盯着她戒烟。
和叛逆无关,纯粹因为有天凌晨蹲等开窑,等得又困又乏,窑工随手给她递了一支烟,她就随手接过了;窑工又递了火,她也就顺便点上。呛得只咳嗽,但多试了两口,无师自通地学会了。
后来这习惯就延续下来,也没怎么有瘾,偶尔烦闷以作消解。
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陈清雾还是选择了说谎。
两分钟后,车停到了便利店门前。
陈清雾拉开门,孟弗渊将车熄火,也拉开了他那一侧的门。
下车后,陈清雾见孟弗渊打开后座车门,抽出一柄黑伞,伞是自动,撑开时轻轻的“砰”的一声。
下一瞬,那伞被递到了她手边。
她微微一怔,“不用。”
孟弗渊手没有收回,神情有些不容置喙的意思。
陈清雾自感已经耽误他太多时间,便将伞接了过去。
孟弗渊于此时转身,也朝着便利店走去。
陈清雾摸不准,他也要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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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太多,跟上前去。
孟弗渊没撑伞,身上一件长款黑色大衣,身形峻拔,细雪之中,鹤然清介。
三两步的路,实则打伞很是多余。陈清雾在门口收了伞,放入伞架之中。
自动门弹开,她跟在孟弗渊身后走了进去。
店里没有其他顾客,只有一位值守的店员。
陈清雾往零食货架走过去,孟弗渊顿了顿,走往同一方向的饮品柜。
拉开柜门的一瞬,他稍稍抬眼,目光轻掠过陈清雾的面颊。
上一回见面还是端午,大半年没见,只觉得她瘦了太多,黑色羊绒长裙,套一件黑色棉服,衬得皮肤苍白得几无血色,乍看简直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了。仿佛一件置于展架之上,冷白灯光下,孤零零的影青瓷。
也不知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陈清雾平常没有吃零食的习惯,货架间逡巡,迟迟无法下手,最后只随便拿了盒巧克力。
前方拐个弯,往收银台走去时,她脚步稍顿,看了一眼货架上的东西,又收回目光。
孟弗渊随意取了一瓶水,也往收银台走去。
在方才陈清雾驻足的地方,他稍顿脚步,垂眼看去。
那是一盒打火机。
到了收银台,孟弗渊在陈清雾身后站定,将水瓶递给店员扫码。
陈清雾动作迅速地点开付款码,微笑说“我一起给吧。”
太小的账单,孟弗渊没有同她客气。
两人走出便利店,重回到车上。
陈清雾扣上安全带,同孟弗渊道了声谢,他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回去路上,两人没有一句交谈。
陈清雾倒不觉得有什么,孟弗渊一贯给人谨肃而不可亲近之感。像孟祁然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独独有几分怵他这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