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撒谎的,”林长鸣掩着眼睛,在人潮的冲撞中喃喃,“师父,人都是会撒谎的。”
洛胥忽然拉紧明濯“去河边”
林长鸣垂下手,那些送亲队似是被施了定身咒,全都停在了半道儿上。河神庙里没有河神,如意郎现在是明濯,所以
一个喜婆扭过身,看着明濯咯咯直笑“如意郎在这儿呀好郎君,怎地不吭声害得大伙儿白走一趟,差点误了时辰。”
乌泱泱的人群都转回头,一张张搓满胭脂的白纸脸对着明濯笑个不停。他们不论男女老少,全发出一种笑声,一个个扭腰掉头,都冲了过来。
“嘴上说着如意郎不能娶江郎君,心里却要如意郎只娶江郎君,”明濯跟着洛胥跑起来,“这人还真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
“你敢娶他就敢杀人,”洛胥长腿迈开,率先翻过挡路的杂货独轮车,然后踩住边沿,让后面的明濯跃了起来,“路被堵死了,先上屋顶”
明濯灵巧地翻上屋顶,洛胥紧随其后。底下的街道挤满送亲人,花轿碰花轿,全都东倒西歪的。漫天的火鱼闪粉落下来,轰地点燃了河面。
“他在修补破绽,”明濯踩着瓦片,浑身的珠宝璎珞叮叮当当地响,“勘罪要耗费的灵能太多,你一会儿喝多一点”
“几口算多”洛胥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像坏人,“喝完要亲几下才能借够”
明濯说“不知道。”
火鱼闪粉开始飘向各处,这下真变成了流窜的火焰,只要落地,就会燃起大片的业火。屋顶上横出几条火蛇,洛胥喜服不便,正在此时,他听见林长鸣一声“令行”,已经追到了身后。
“来得巧,”洛胥索性扯掉外袍,往手上一绕,带着业火连阻长剑数下,“凡事都要讲先后,林长鸣,强买强卖怎么行”
“师父,”林长鸣说,“这孽神今日不死,明日必会百倍报复回来你从前不是最恨堕神害人吗为什么阻拦我”
“你问为什么”洛胥坏心眼,一本正经地回答,“自然是因为我和他婚契已成,从此魂魄相许,生死与共。”
林长鸣心如刀绞“不成”
洛胥目光微寒,两指点向光明河“你这不是很清醒吗”
他是在暗示修补纰漏一事,可是林长鸣似是着了魔,只顾着说“不成”。洛胥哪管他是疯还是傻,把手上燃起来的喜服迎面抛了过去,让喜服在林长鸣眼前烧了个轰轰烈烈。
两个人来到河边,河面已成火海。火
鱼闪粉乱飞,洛胥俯身舀起一捧墨水,在喝前说“你骗我。”
明濯额间的金箔在火光间更加亮,他接住洛胥漏出的水“谁骗你”
“要借灵碰我一下就好了,”洛胥盯着他,“为什么要亲我”
“一,光碰你只能恢复微少的灵能,只有亲才能恢复到可以施咒的地步。二,”明濯推高那双手,语气骄慢,“我想亲就亲,你本来就是我的”
洛胥一口闷了光明水,然后掐住明濯的下巴,只要这半句回答。
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