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居然是多年不见宋应之,他的影子落在窗纸上,还如二十年前一样,像个文质彬彬、举止端庄的谋臣。他说“李象令算什么我怕的是另一位。小弟,请你现在回头,替我看看江濯身边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江濯心一沉,道“看什么”
宋应之说“这世间谁不想看呢江濯,你好厉害,本事比我想象得还要大。你知道吗我受司主之命,在神埋之地守了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住在里面的那位是什么样子是凶神恶煞,还是青面獠牙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祂会为了你,装作一个文笔匠”
洛胥很热,他墨发乱了,只有神情镇定“既然这么好奇,何不自己来瞧瞧”
李金麟说“你在说什么一个文笔匠也值得你这样兴师动众你不是为李象令来的吗”
宋应之道“呆子,真是个呆子,你师父手臂断了,哪里还是我们的对手我让你进屋,是因为你身上有血枷咒。”
李金麟摸向胸口,接着扯开上衣,发现自己浑身都爬满了暗红色的繁琐咒文。那些咒文犹如虫蛇,还在爬动。他乍然退后“你诈我这是什么”
宋应之说“这是一种白薇朝的秘术,传闻是为永泽暴君而创,他生性残酷,每次失控杀人的时候,大伙儿就用此术牵制他。如今传到我们这里,是为了对付另一位。”
李金麟道“谁”
宋应之说“自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那位劫烬神了。”
经堂内的戒律灯霎时熄灭,李金麟浑身剧痛,他胡乱抓挠,又退几步“什么劫烬神”
他突然爆了,像烛花似的,半身破开,血当即喷溅出来。那些咒文没了依附,如同蝗虫,跟着飞溅的血扑向周围。
洛胥收紧手臂,把江濯抱在怀里,仿佛要把他藏到血肉里。那些血溅了太清半身,咒文相互衔接,形成数条血色锁链,穿过祂的腋下、臂间,把两个人笼在了原地
宋应之在门口抚掌“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太清,我料想你不是本尊,只是个分身而已,等这里的天地阵发挥作用”
“滚,”太清的银发一瞬现形,祂声音微沉,怒不可遏,“滚”
千里之外的雪原上,三千座鸣震塔一齐大响。那些层叠错落的封印符咒顿时脱离,如同被焚烧的符纸,在半空飞舞成灰。什么戒律、什么咒法,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灰烬,天上飘落的不是雨,而是离火。
原本熄灭的引路灯幽幽亮起,灯芯悄无声息地归了位,那些铭文一个个剥落。它如同疾风骤雨中的小舟,飘在半空。江濯的魂魄震荡,被它引着,好似冲入了一场暴雨中
太清说“回来”
然而引路灯“哐当”落地,江濯眼眸闭合,已经陷入了那场久违的前尘往事。飞雪漫天,有个穿着红衣的人说。
“我叫你什么好”
“洛胥。”
“洛胥”
那人挑开帘子,琥珀瞳半掩在昏暗里,嘴角勾着冷笑,自有一份轻狂和风流“我知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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