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皇后朝他行礼,“深夜叨扰皇上,都是臣妾管理不力,让后宫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这与皇后无关。”四爷说罢,扭头看向默默流泪的耿氏,还有摇摇欲坠的钮钴禄氏,心下彻底变得不耐。
他少有对女子产生厌恶的情绪,从前八福晋是一个,而今怕是快有了第二个。
疾步走进暖阁瞧了瞧五阿哥,四爷低声叮嘱太医几句,转而走了出来。眉尾挑起严厉的弧度,他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嫔妃一眼,对皇后道“顺嫔贬为贵人,禁足半年不得出。裕贵人禁足三月,再温习几遍规矩。”
皇后一愣“那五阿哥”
“五阿哥就交予太后抚养。”四爷一路过来,明显深思熟虑,“太后一人在畅春园,虽有太妃陪伴,到底难免寂寞,有弘昼在,皇额娘想必也更有精神。”
除此以外,皇阿玛见了孙辈,恐怕也能更加开怀,有助于病情的好转。
皇后不禁点了点头,和四爷想到了一块去“皇上思虑周全。”
有太后照拂,便无人敢轻看了弘昼,何况弘昼六岁便要进学,真正在太后身边待着的,不过数年而已。
想想十四爷的事,到底让太后不得劲儿,总要多一个牵挂才好否则东想西想,哪能不出问题
皇帝皇后的商议,其余人如何也插不进嘴。四爷也懒得瞧其余人的反应,殊不知一听“贬为贵人”,钮钴禄氏就晕倒了,宫女掐她人中也无济于事。
裕贵人在一旁看着,先是畅快,听到五阿哥的去处,又猛地跌倒在地。
太后抚养那岂不是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弘昼,五阿哥长大后,还认她这个亲额娘么
可她不接受又如何呢皇帝决定的事,哪里容得下她置喙,或许只有翊坤宫贵妃,才能无所顾忌地劝动皇上。
偏偏她不是贵妃。
皇后坐在轿辇上,半晌,只觉困意袭来。她悠悠对方嬷嬷道“顺贵人如今不是嫔位,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她那贴身宫女,往后便来长春宫当差吧。”
方嬷嬷微微一笑“老奴省得。”
那宫女也是聪明,把顺嫔吩咐她的每一件事,传递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皇后娘娘。
顺嫔、不,顺贵人心大得很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那样的主子,一辈子也不会有出路。皇后娘娘又哪里会容忍钮钴禄氏继续搅乱后宫的稳定,说出对长春宫,对翊坤宫的不敬之言
如今降了位份,禁足半年,已是格外开恩了。
四爷回到翊坤宫,带着满身霜意,他在梢间站了一会儿,脱下外袍,才轻轻上了榻。
一旁年娇早就睡熟了,巴掌大的脸红扑扑的,她侧躺着,露出半个雪白的肩头。肩上印着男人舍不得用劲的吻痕,转日就能消除,四爷伸手触了触,随即把人抱到了怀里。
年娇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硬邦邦还逃不掉,她不高兴地挣了挣,冰窟窿把她围得更紧了,张牙舞爪的,霸道得不得了。
她转了个身,一口咬在四爷胸膛上,光是咬还不够,还用牙齿磨了磨。
抱着她的冰窟窿骤然僵硬,“砰”地碎开,有像火窟窿转化的趋势。
年娇逐渐热出了汗,于是她更不满了,嗷呜一声,又咬了上去。
四爷“”
四爷第二天上朝冷着一张脸,苏培盛还以为皇上因为钟粹宫的事心情不虞,伺候的时候颇有些小心翼翼。
大臣入养心殿议事的时候,你看我我看你,脚步战战兢兢的,哪个不长眼的惹皇上生了气
“不长眼”的贵妃娘娘日上三竿才醒。
年娇一睁眼,就听问夏绘声绘色地讲起顺贵人、裕贵人所受的惩戒“钟粹宫如今是没了主位了。听说顺贵人晕得厉害,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废了好大劲才救回来”
年娇怀疑自己漏过了好多集,她懵在床上,迟疑地问“我一觉睡了多少天”
“娘娘糊涂了”秋嬷嬷端着补药和漱口水进来,闻言笑道,“不过几个时辰。”
年娇皱了皱鼻子,勉勉强强接过补药,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
果然比昨天的更甜。
她很快抛开顺贵人的事,对秋嬷嬷道“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像是咬了什么东西”
还有些硌牙,等会问问皇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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