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桃院五脏俱全,正厅镶嵌着一间小小的茶室,只是从前无人动用过。年娇背诗都很辛苦了,哪有时间进修茶艺
她怀揣着错怪四爷的愧疚,还有满肚子高兴,老老实实地不再说话,还生怕自己压垮了老板,勾着他腰的动作松了松,体贴得不得了。
四爷却是不承她的情,丹凤眼扫来,反倒把年侧福晋抱得更紧了些。
心里冷笑着想,他就知道。从前的表里不一,恃宠而骄,都算不上什么了,能屈能伸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想喝茉莉了,想喝龙井。”茶室里,年娇拉长声音,理直气壮地开始指挥。
四爷神色不变,从她手上拿过茶盏,用烫水过滤一遍,不消片刻,江南进贡的西湖龙井,散发出袅袅的清香。
他坐姿板正,身躯也是挺拔,却流露出与以往大为不同的慵懒的气度,沏茶的时候行云流水,贵气十足。
年娇看得有些呆,半晌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好生丢脸。
她慌乱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想喝毛尖”
四爷“”
他看看尚未变凉的龙井“年娇。”
“嗯嗯。”
“做人不要得寸进尺。”
很快,年娇尝到了得寸进尺的代价,她眼眶红红地想,可她是妖,不是人,为什么要和人算同样的账
年侧福晋如愿以偿喝到了茉莉茶,把她还在装晕的二哥忘了个精光。
皇上派往年府的太医熬完药,便去外头守了,二夫人觉罗氏坐在床前,手捧药碗,年老夫人苏氏也在。
苏氏忧心忡忡地望着昏迷不醒的二儿子,片刻,就见年羹尧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苏氏“”
觉罗氏“”
屋里静了片刻,苏氏道“儿啊,你这,岂不是吓你额娘,也吓你媳妇”
又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和你妹妹通一通气,殊不知她正担心着呢。雍亲王府方才遣人送了药材,人就在门房侯着,说是等年大人醒了,去给王爷报个平安。”
年羹尧慢慢地坐起来,心想通什么气,和年娇通完气,花都谢了。
何况这是他们兄妹心知肚明的招数,年娇若是会为他担心,他能把药碗吃进去
面上却是温和地没有反驳。
早在回京之时,他便把妹妹在雍王府的处境告诉了家人,说她混得如鱼得水,就是翻车翻得快了点儿,却也因祸得福,卸下了伪装的包袱。
年老夫人大喜大悲之下,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她告诉年羹尧“我时常做梦,梦见你妹妹因为欺君被砍头,只是临到法场那一日,化作了桃花仙子”
年羹尧“”
这梦有够离谱的,他冷静地对额娘说“等大哥回京,叫他好好给您把一把脉。”
苏氏嗔他“你大哥在大名府做的好好的,回京怕是遥遥无期。”
年羹尧摇头,思虑一瞬,终究还是不再隐瞒“大哥的调令不日就下来了。等他接到调令,再过半月,就能到达京城。”
大名府就在直隶,离京城并不遥远,这些,四爷都和他通过了气。年羹尧也心知大哥对做官兴趣不大,反倒更爱他那一箩筐的爱好,例如医学,几何,天文等等,渴盼与家人住在一起。
苏氏闻言大喜,都快抹起了眼泪,还有什么比儿女团聚更让长辈高兴即便二儿子很快就要出征了,能聚一时是一时。
倒是大夫人齐佳氏叹道“若爷回来,发现他的诗篇再不能为娇娇所用,恐怕会觉得可惜。”
苏氏一听“可惜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