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娇废了好大劲儿,才没有叫心头的高兴浮上眉梢,她绞尽脑汁,从脑海搜刮着什么。
大哥为她准备的诗,描写节日的内容是最多的,从端午、中秋到重阳、颁金,种类丰富,应有尽有。何况前些日子,大哥来信又塞给了她几篇,以防诗到用时方恨少,年娇辛苦地连夜背了下来。
很快,年侧福晋胸有成竹。
她抿了抿唇瓣,起身“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四爷“”
端午的诗,一向是为纪念大诗人屈原,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把它写出花了,就算再得佳句,也难有新意。年娇神情清淡,转身看向凉亭外葱郁的林木,想了想,便是婉转流畅,出口成章。
略微喧闹的席间转为了安静。
福晋也是读过一些书的,她说不清这几句诗哪里好,但就是觉得好。李侧福晋云教养弘时两年,虽不太识字,也有了一定的鉴赏能力,她堪堪收起瞪出去的眼珠子,撇了撇嘴。
弘时听得呆了,大格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年纪不大,囫囵品味到诗的内涵,便不由自主地望向年侧福晋那张脸
漂亮的美人眉目翩然,明明是娇艳欲滴的样貌,生生透出一股清冷之态。
这个时候,谁还会注意诗里写了什么,全副身心都被年侧福晋的情态吸引而去,他们情不自禁冒出一个念头,怪不得阿玛如此宠爱年氏
四爷“”
四爷嘴角抽搐了下,有些头疼。
这诗是不是她写的尚不知晓,雍亲王这般想着,最终还是眉眼深沉,听年娇“作”完了整篇。
他把佛串放到一旁,微微一笑,道“很好。”
霎时惊起寂静一片,若说福晋与三阿哥是赞叹、大格格是羡慕,其余侍妾便是嫉妒了。
她们何时从王爷嘴里听到过“很好”一字,雍亲王严于律己,待人的标准更是苛刻,她们可是深有感触
如此惊艳的一幕,叫家宴差点维持不下去了。待年娇回到座位,迎面而来无数炙热的目光,她矜持地瞅了瞅,心头的小人得意洋洋。
大哥出品,必属精品,那样一个琴棋书画六艺超绝的人,若要折服雍亲王府,岂不是手到擒来。
随即不动声色地望向老板,发现四爷恰恰注视着她。
年娇心下一定,稳了,等会叫苏大总管递张桃花笺,他还敢不来
天天睡书房对身体不好,还是栖桃院的地铺暖和,小花妖理直气壮地想到。
再漫长的家宴也有结束之时,弘时眼带亮光地欣赏完才女作诗,倏而,无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王爷要考校三阿哥了。
弘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虽然四爷日日都会检查他的课业,但如今天这般正式,还是第一回。这可是端午家宴,他额娘在,嫡额娘也在,何况襁褓里的四弟五弟,正用黑溜溜的眼珠望着他。
弘时心头憋着一股气,想要证明什么,视死如归站在了四爷面前。
四爷望着弘时,心一软,到底不欲为难长子,叫他在大庭广众下答不出来,便提起弘时前几天学的一篇文章,只要流畅地背诵全文,并答出释义就好。
弘时握着的手缓缓松开,不禁有些雀跃,这篇文章他在阿玛跟前背过。
可渐渐的,背到一半,三阿哥变得结结巴巴,等到释义部分,更是磕绊极了。李侧福晋骄傲的神色僵在了嘴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弘时这篇文可是背熟了的
四爷神色不变,心下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