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乖,不生气。”桓宣定定神,摸出火折子吹了一口。
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来,黑暗里待的久了不适应,傅云晚本能地捂住眼。
手指被掰开了,桓宣漆黑的眼睛凑得很近“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到现在都没睡”
“谁等你了”傅云晚不想看他,转过了脸。
“口是心非。”桓宣笑着抱她起来,点着了案上的蜡烛。
烛光洒了满屋,傅云晚侧着脸,心里觉得古怪。他每天夜里总要过来闹她,但他并不怎么喜欢点灯,时常是黑漆漆的抱着她坐着,怎么今天要点灯呢
“绥绥。”他握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明天一早朝廷来人宣旨,我需得去应付。”
傅云晚对上他含笑的脸,突然大吃一惊,他左边脸从下颌到耳根肿了起来,隐隐的似乎还有血迹,脱口问道“你脸怎么了”
“没事,”桓宣笑着,唇角勾起来,“不疼。”
她果然留意到了。
“怎么弄的”傅云晚急急扳过他的脸,对着烛火仔细看着。没有流血,但是淤青了一大块还发着肿,一定很疼吧,“疼不疼”
“不疼。”桓宣乖顺地偏了头方便她看,余光瞥见她湿湿的眼角,她急得声音都打颤了,心疼得很呢。谢旃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节吧,“我没事。”
“怎么弄的”傅云晚轻轻抚着,吹着,心里难受得很,又揣着许多疑惑。看样子像是打的,可谁能打到他呢
桓宣顿了顿“佛奴打的。”
“啊”傅云晚惊住了,半天说不出话,“他,他”
脑子里乱的很,谢旃会打人吗为什么
“没事,你给我擦点药酒就好了,刚才忙着公事都没来得及处理。”桓宣从袖里取出一个小瓶递过来,“给。”
傅云晚接过来,没有丝绵,也来不及去找,小指蘸了点轻轻给他涂着,心里越来越乱。谢旃为什么打他假如谢旃能把他打成这样,那么谢旃自己呢,有没有受伤想问又不敢问,委婉着道“他为什么打你”
软软的手指轻轻抚着,惬意到了极点,桓宣微微眯着眼睛。便是谢旃再打十下也值了,谢佛奴一生工于心计,没想到这激怒之下的一拳,却是得不偿失吧“白天他看见了。”
“什么”傅云晚涂完了这里,不放心,总怕还有别的伤,微微直起身子,握着他的脸仔细看着。
“看见我亲你了,”耳边听见桓宣带笑的声音,“就是那会
儿那个响声。”
啪,药瓶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她惊得一抖,反应过来时一下子捂住了脸,桓宣连忙抱住,笑着来拉“这样也好。”
好什么,哪里好了脑子里乱哄哄的,傅云晚抽噎着,怎么能这样呢她再也没有脸见谢旃了,怎么能让他看见这么羞耻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