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知道他没说实话,此时耳目众多不方便审问,命人将他嘴塞了拉下去,又见角落里贺兰真被侍卫护着倒是毫发无伤,拱了拱手“郡主请回吧。”
侍卫们持着兵器将怒气冲冲的贺兰真撵了出去,王澍正要走时,傅娇拉住了他“王参军。”
她手上全都是血,指尖抓他的衣袖,一滴滴掉下来染红了“你是要去找大将军了吧带上我吧,我为了七姐得罪了陛下和安平郡主,如果留我一个人在邺京,肯定活不成。”
王澍沉吟许久,点了点头。
贺兰真出得门来,越想越气又没地方出气,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匹吃疼,撒腿就跑,对面道边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叫她“安平郡主。”
却是王平安,贺兰真横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奴婢刚刚得了一个消息,本来是赶来通知李校尉的,现在看着已经来不及了,那就不如跟郡主知会一声。”王平安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傅云晚早就跑了,眼下在去兖州的路上,我没记错的话,郡主的堂兄贺兰羡将军正好在那一带清查南人流民吧”
居然要去兖州,桓宣打仗也要带着她吗这该死的狐媚子贺兰真气恼到了极点,拍马要走,王平安连忙拉住“郡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跟贺兰将军交代一声,岂不是好”
贺兰真这才回过味儿来,冷哼一声,拍马走了。
山道上,松树林中。
傅云晚惊得几乎叫出声,又在最后死死忍住,没有暴露女子的声音,手脚发着软,一边后退,一边看着那个从草窝里钻出来的人。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满是补丁的麻布衣衫,光脚穿一双草鞋,头脸上沾了松针草叶,还有几道泥巴印子,但两只眼睛黑溜溜的,骨碌碌一转,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阿金、阿随也吓得不轻,一边护着她,一边装着男子的声音急急叫段祥“段管事,林子里头有人”
段祥已经听见了动静,带着人飞跑过来将少年团团围住,少年也没害怕,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我来掏鸟蛋的,怎么,你们想跟我抢”
他伸手一摊,手心里果然握着两只小小的鸟蛋,段祥却在这时候,看见他别在腰后的一把短刀。他的打扮像是流民,但流民没这么大胆子,更不会随身带着武器,当下一挥手“拿下”
侍卫一涌而上,那少年眼看不
妙,急急将鸟蛋放在草丛里,刷一声拔出腰后短刀“怎么,你们是不准备讲理了”
她动作之时,蓬乱的头发掠起半边,傅云晚眼尖,看见她半露在外面的耳垂,上面小小一个洞眼穿着根草梗,原来不是男子,是个少女。
心里一跳,想提醒段祥,又不敢出声,眼见那女子握着刀横在身前,一时心惊肉跳,正焦急想办法通知段祥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跟着一个男人大喊了一声“阿妹”
那少女立刻应了一声“大兄,我在这里”
段祥吃了一惊,这才发现她脖子上没有喉结,果然是个女子,只因她穿着男装,声音又像是少年那种微带沙哑的调子,所以刚才没看出来,急急叫了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