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雾秉着呼吸,接连两剑振开那些前仆后继的傀儡,一把捂住郁润青脖颈上的血洞。
“没关系。”郁润青松了口气说“没有伤到要害。”
岳观雾的喉咙里像是生了锈,有种锈迹斑斑的喑哑“别说话了。”
傀儡不仅凶残无比,还颇有灵智,居然都知
道欺软怕硬的道理,畏惧岳观雾手中的春蓬剑,一时间没有一个敢贸然上前,嘁嘁喳喳地寻觅着他们的主心骨。
郁润青听到那动静,浑身上下被撕扯出的伤口都一齐疼了起来,她唇瓣紧抿,偏过头拨开岳观雾的手,一把扯下岳观雾腰间的荷包。
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深蓝色符篆。
那些傀儡还观望着,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忽然一团雷云从天而降,将整座天宝楼的上半部分炸成了灰烬。
十几个傀儡猛地一瑟缩,竟同时仰头看了眼天上的雷电翻涌的云团,又同时“哇”的一声叫喊,四散着逃去,颇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风范。
然而雷云也跟着四散成十几团,他们爬到哪里,云团便飘到哪里,时不时落下一道惊雷。旁的傀儡倒也罢了,那被碎尸万段的傀儡连身上缝的线都被雷烧焦了,一条手臂掉下来,被他珍惜万分的抱在怀里,边哇哇大哭边拼命朝着玹婴跑去。
玹婴是个没有来生的人,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将这些与自己同病相怜傀儡当成她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她稀里糊涂的在心里咀嚼着家人两个字,又稀里糊涂的想起陆轻舟那一番话,像做梦似的一剑挥散雷云,将断了一条手臂的童尸抱到怀里,很是爱怜的亲了亲他唯一还看得过去的一张脸。
童尸得了庇护,在玹婴怀里张牙舞爪起来,可夜幕上空骤然聚集的雷云又令他惊恐不已,一下从玹婴怀里挣脱出去,远远地逃开了了。
玹婴怀里一空,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掐了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剑诀,将那些追着傀儡跑的雷云逐个击穿。
然而重葵离身这弹指一挥间的功夫,又有两道深蓝色的符篆降在玹婴身旁,一道在左前方,一道在右后方,两道符篆落了地,立即成了一副阴阳两极阵。
玹婴一窒,到此刻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无比错愕的望向上方的郁润青。
分明离的不远,可她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郁润青脸上的神情。
眼睛看不真切,心里却明了了。
陆轻舟用降解子将她引来,是为了见郁润青,一个隐修设无边幻境,一个符修设阴阳两极阵,即便不能杀她,也足以将她封印在阴阳裂隙中。
阴阳裂隙里是永恒的黑暗,是不断坠落的深渊。
玹婴低下头,摊开掌心,看着那一枚如黑玉珠子般的降解子,心脏莫名一鼓一涨的疼痛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停住了,耳边忽而鸦雀无声。
玹婴放任自己陷入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日回忆里。
那一日的郁润青懒洋洋的,因为无事可做,将多到溢出来的时间全部用在她身上。
“上一段是不是念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