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哥姐姐比,郁润青从小都是很乖的,不争不抢,不哭不闹,好似一块任人揉圆搓扁的面团,郡主娘娘素来偏疼她,唯恐给她的不够多,一窝小猫而已,养也就养了。
自那之后,候府里的猫渐渐多起来,到了连郡主娘娘都习以为常的地步。
不过猫叫春的时候郡主娘娘还是很烦,专门找了几个腿脚快的半大小子在府里值夜,手拎着藤条一晚上不合眼,哪只猫敢吊嗓子冲过去就是一通乱打。饶是这样,每逢开春,候府里也总没个消停,郡主娘娘便总嗔怪着说“若非满儿喜欢,何至于叫这玩意儿在府里开枝散叶。”
假话听得多了,说得多了,连自己都会当真。
郁润青也是瞧见了她师姐,才想起来当初她并不是因为喜欢猫才非要在府里养猫。
那她借用这副猫的身体,还真是正好。
郁润青这样一想,用脑袋在岳观雾的身上蹭了两下,蹭得很生疏,几乎可以称得上拱,但也足够了。
岳观雾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便吩咐一旁的门生将她带回淮山。
猫是有野性的,难得主动向人示好,何况万物讲究一个缘法,岳观雾又是信奉顺应天命的修士,将这样一只猫带回宗门,实为情有可原,门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拎起“郁润青”就走了。
这在郁润青的意料之中,也有一点意料之外,郁润青还以为自己怎么也要掐着嗓子叫唤几声才能哄的她师姐心软。
不管怎么说,这一路辗转,终于是顺利回了淮山。
做了猫才知道,淮山的猫是真多,郁润青元神附体,能瞒得过自己的同类,却瞒不过宿体的同类,那些猫隔着一里地就能嗅到她身上的端倪,不约而同地飞扑过来,呲牙咧嘴地追着她打。
郁润青寡不敌众,更跑不过这群矫健如虎的山大王,只能躲在玉卿台上卧薪尝胆,如此一来,即便山大王们玩得一手十面埋伏,将她团团包围,也会有见不得仗势欺猫的弟子拔刀相助。
“去去去都哪凉快哪待着去”正气凛然的年轻弟子真拔了剑,将炸着毛呲着牙的一众野猫尽数轰走,他一边撵猫还一边纳闷,说“怎么回事,做什么全都盯着这一个打”
郁润青趴在石狮子背上,看着那年轻弟子,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难怪玹婴进淮山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山大王都急得恨不能张嘴说话了,也没一个人把疑心发作到她身上。
有念及此,郁润青倒是真有些为她师姐感到无力,淮山里,淮山外,好像没有一件事是
顺意的,偏又陷在那逃不开的生死局里,稍有一刻得以喘息,就要被催促着“早做打算”。
时至今日,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无非是孤注一掷去和玹婴同归于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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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打算,其实也是出于无奈。仙盟中人无不心知肚明,以玹婴一剑劈开十二重封印的修为,想杀岳观雾是轻而易举的,与其被动的毫无防范的等着玹婴一时兴起杀上门来,不如凝聚整个仙盟的力量,先下手为强,大抵还能拼出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