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泥土不是白色,石块不是白色,是蛛网,一张张白色的蛛网。它们从各个岩石突出的棱角处张开,将凹凸起伏的洞窟填补得光滑无比,一直绵延到看不见的尽头。
蛛网上,无数根蛛丝的无数个交点汇聚着奇异的光芒,那种晶莹感几乎要凝结成水滴坠下,而狗卷他们就是被其光芒所迷惑的猎物,主动怀抱着水滴跌落幻境的猎物。
有猎物自然也有捕猎者。一张张人脸出现在蛛网的间隙中,这场面自然而然地让人联想到“络新妇”,但那并不是络新妇。
这些人脸有男有女,他们全赤裸着身体,而身体每一处的肌肤都是不正常的瓷白色,以至于混入蛛网一时间无法叫人发现。只除了一处,他们的脖颈上有一道鲜红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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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上的疤痕似乎在哪看到过狗卷调动记忆拼命回想。是在奥村明的日记上还有酒馆里的那个驻唱女人清水满在同样的地方也有一道疤痕,她和这里的人有什么联系吗
另一边胖达也福至心灵。
“恐怕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幻境”胖达思索片刻后就判断出了当下的情况。
“什么意思”库拉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但她没有错过胖达的喃喃自语。
“你听说过梦中梦吗你以为自己做梦醒了,其实你是梦到自己做梦醒了,你还在梦中。不过”胖达顿了一下,“不过我们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梦中梦是从意识深处一层层浮到表面,我们更像是剥洋葱,一层层到达核心地带。”
“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幻境与现实连接处的缝隙。”
库拉索陷入了沉默,因为对朗姆的无条件服从,她默认这个世上存在着神秘力量,可那到底只是服从。当她真的直面神秘,才切实感受到了未知世界的广袤。
此时,那些赤裸的人动了,他们没有理会擅自闯入者,反而转身背对着三人,一个接一个不约而同地朝同一个方向走去。和脚步声一并响起的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是”库拉索不由睁大了眼睛,“他们在开裂”
只见瓷白的皮肤上从疤痕处开始出现了鲜红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大,乃至每走一步都有大大小小的白色碎块掉落。但这种掉落又不像简单的漆皮脱落,因为露出的内里并不平整光滑,而
是仿佛有坚硬的甲壳类生物在黄色的肉下穿行,使其泛出凹凸起伏的波纹。
逐渐蜕下白色的人形外壳后,那些黄色的不规则生物也聚集到了洞穴深处。他们站成一个厚厚的圆环,似乎包围着圆中间的什么东西。
为了看清中间的那个东西,外围的狗卷跨坐在了胖达肩颈上,努力从上往下看那是一个浑身不着一缕的美丽女人。
这个女人被摆出了殉葬者的圣洁姿态,她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叠于腹部,面上是安详的睡颜。
突然间,寒芒闪过。女人光洁的、充满生命活力的肌肤不再无暇,她的脖颈处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疤痕。
这条疤痕仿佛一张正在呼吸的竖着的嘴,竭力吸取着洞穴中稀薄的空气。那嘴愈张愈大,愈张愈大,连嘴角开裂了也不停下,而这种开裂无视了皮肤纤维的存在,宛若是被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划过,笔直地向两边延伸,将整个人的正面一分为二。
狗卷的瞳孔急剧缩小,薄薄的皮肤与内里粘连着的组织在他眼前一点点分离,变成两块干净无比的全新事物,似乎他们彼此间从未结合在一起过。
“腌高菜”
“是剥皮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