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消失的时候,笔记本是她唯一落下的东西
许青空勉强地撑着膝盖站起来,想回鹿栖小区,想找到那个本子。
肖屹和林照野夏沉光几人对了对眼神,一拥而上,锢手的锢手,拦腰的拦腰,将许青空生拉硬拽地搞上路边的黑色阿尔法保姆车里。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他察觉不妙,如困兽一般死命挣扎着“放开我”
“许青空,我们带你去医院。”
“我没病,有问题的是你们,是你们忘了她”
四个男生强行将挣扎的少年按住了,肖屹系好安全带。
夏沉光抬头说“屹哥,开车”
医院里,许青空被注射了镇定剂。
医院建议他留院治疗一段时间,看看恢复情况。
那段时间,许青空变得很乖,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积极吃药,当医生再询问他有关于那个女孩的时候,许青空只反问他“什么女孩”
队员们经常来医院看望他,他一如既往地不过分冷淡、也不过分热情,就保持着“许青空”一贯的作风,问什么答什么。
他们问他是不是还认为自己有个女朋友,许青空冷笑了一下,说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
“我就觉得有点假,他在演我们。”
“许青空,别演了,你就说实话吧。”
许青空还是那副死样子“没演,我恢复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住院治疗,医生再三确保他的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队员们也希望他早日归队,在他出院的那天,他们来接他了。
但肖屹没有来,夏沉光说肖屹出国交换了,他心情似乎很低落,拍着许青空的肩膀说“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心情了,重要的人离开,真的很不习惯,不过他答应我,会回来,你那个女朋友还会回来不”
许青空对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你在说谁”
“诶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啊,之前哭着闹着,说要找那个夏、夏什么来着”
“夏什么”他反问。
“不记得最好,没什么没什么。”
队员们想拉着许青空去大吃一顿,庆祝他康复,许青空却说他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他们没有勉强他,送他回了鹿栖小区。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许青空不复方才的镇定和平静,他疯了一般,在凌乱的家里四处寻找那个鹅黄色太阳花笔记本。
放哪儿了
那天回来之后,他究竟将它放哪儿了
本就凌乱的家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单肩包里找到了它。
笔记本上除了前几页他备战东越大学时的部分资料,并没有其他的话语。
那一行字,他随手写下的“少年无惧岁月长”那行字,也伴随着她的消失,无影无踪。
许青空痛苦地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笔记本。
他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她离开了那么久,他都没有真正崩溃过,他一直在寻找她,寻找她存在过的蛛丝马迹。
哪怕是被捆在精神病院的床上许青空都没有绝望,因为他坚信她一定存在过。
直至此刻,许青空心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痛哭失声。
他不记得她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