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萨敖捏捏眉心。
一旁侍候的宫人立刻走上前来,就要为他披上毛毡,却被他立起手拦下。
他心知自己身体没什么毛病,现在打喷嚏多半是有人在念叨自己了。
思及此,萨敖放下手中的折子,稍蹙的眉心略略放松下来,他问身后的宫人“王后和王子在做什么”
宫人如实回答“回大王,王后在教王子念书。”
他登时也不继续处理折子了,站起身来“走吧,先去看看他们。”
宫人们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大王在处理折子时需要放松时,总会去看看王后和王子,至于其他人,是一概都入不了大王的眼。
萨敖在路上又酸溜溜地想着,他的王后倒是对萨偃那孩子上心,关心程度比对他都高,从前也不见得王后对他有这么耐心。
但这毕竟是他当初做的孽,无论如何他都得受着。
事情发生得也没多长时日。
约摸就在三年前,手底下的部落首领还有左右贤王,宗族催他纳妃生子的折子信封都快堆满他处理公务的王帐了,他心烦意乱。
他的王后说要是他敢纳妃,他就敢跟着他弟弟或是随便哪个野男人跑了。
当时宿时漾是想着,主角攻只有他一个,到时候他给主角受让位还算容易,要是主角攻有了其他多余的人,他还怎么想方设法成全二人啊。
但萨敖并不知情啊,他只当这是宿时漾开窍了。
果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让久不动心的宿时漾都愿意为他打开心防了。可是宿时漾随口一句就要跟别人跑了,他又觉得心酸。
当时也不知如何想的,计上心头,就同他委委屈屈地说“那我总得有个孩子吧,不然我这王位真的让萨仁来继承么以他那么仇恨我的性子,怕是得将咱们大夏折腾得天翻地覆不可。”
宿时漾就捂住自己的肚子,警惕地看着这人别瞅我,我又不能生,你就算是把我看出来一个花儿也没用。”
萨敖遗憾地收回视线,和声细语地问他“那王后,你说该当如何呢”
宿时漾为了不让萨敖借此发癫哪怕对方知道他不能生养,也可能会把这件事作为借口在晚上兽性大发他的脑子在这会儿就转得飞快。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没人说这个继承人非得是你亲生孩子吧,养子也占了一个子字,不若咱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
萨敖唇角就勾了起来,他就是故意把宿时漾往自己的陷阱上边引过去。
现在对方是随时都能拔腿就跑,可若是他捡了个孩子去养呢。
据他这么多年同王后朝夕相处,差不多算是摸清了对方的性子,知道他的王后是看着不着调,实际上很有责任心,不会随随便便捡了孩子就不养不管,他就有更多的筹码将对方给留住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二人也在育婴堂里捡了个弃婴回去。
这时候婴儿的抛弃率极高,养不活就扔给官府的大有人在,压根不缺可以领养的孩子。
此事是他们瞒着所有人悄悄进行的,等把孩子养大了,都已经是木已成舟了,那孩子跟他们相处出了感情,又是由大王王后亲手抚养长大,受到最珍贵的王室教育,任是谁都没办法说出个不对来。
至于混淆王室血脉,那就是个笑话。
要是他们真的那么重视,也就不会有乱成一堆的继承制了。
除此之外就是现在的大夏王拳头硬,哪里会容许他们置喙呢。
王子便这般定下来了,算算时日,是三年零五个月。
萨敖记得这么清楚,也很难说清有没有自己的嫉妒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