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第一天,陆柠是从一个黄粱美梦中惊醒的。
他和蒋先生,在梦里,再次回到蒋家大宅的花厅,傍晚的夕阳里。
当时蒋先生坐在麻将桌边,一边摸牌,一边冲他招手,眉眼倜傥说不出来的俊逸风流。
陆柠仍然记得,蒋先生说“过来”的时候,梦里的自己就像是一缕游魂飘了过去。
蒋先生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就像是扣上手镯那样,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桌沿托抱上桌。
而后蒋先生站起来,比他坐着更高,身影强势地压下来。
在昏黄暧昧的光线中,蒋先生低头
正在此关键时刻,有一道声音在提醒他
蒋老爷子还在呢
陆柠刹那睁眼。
满屋温暖柔和的阳光,没有蒋老爷子,更没有蒋先生。
怎么会这样
陆柠在被子里翻身,一时间不知道是懊恼梦里的自己,禁不住诱惑靠过去,还是在懊恼梦被打断了。
当时蒋先生靠过来的时候,他好想听见梦里的自己和意识里的自己,两颗心跳发出砰砰砰的震荡。
接下去是什么剧情
接吻吗
不可以想了
陆柠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想要找小琴诉诉“苦”,可是小琴不在房间里。
他打开房门跑进明亮温暖的客厅,直奔靠近阳台的茂盛琴叶榕,口中宛若唱戏,飞扑过去“小琴”
抱住小琴贴贴脸,白净柔软的肌肤蹭过洁净挺括的墨绿叶片,他嘀嘀咕咕“新年快乐我的小琴,我不应该乱做梦呜呜呜呜”
一般售卖的琴叶榕,会摘掉主干下方的所有叶子只留上三分之一的叶子,再顶部摘顶以让其长出分叉,以形成常见的大棒棒糖形态。
陆柠的小琴基本只摘残损或过密的老叶,确保养分输送,主干从下到上是笔直一根,也没有打顶,所以相当茂密。
他弯腰抱住时候,一边嘟囔一边扭,连带着小提琴形态的叶片跟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毕竟是陪伴了近五年的唯一生物,陆柠忍不住亲昵起来“我的小琴,么么啾哥哥爱你”
丝毫不用怀疑,如果小琴足够支撑,他一定会直接整个人像是小猴子爬树那样地抱上去。
他还很困,刚才是强作镇定地起来,现在抱着小琴维持着这个姿态,一动不动,堪堪入睡。
客厅贯通的餐厅,蒋明易拿着一杯水,眼眸印着他窄腰扭动的身影。
原本想等他自己发现,没料到他快睡着了。
蒋明易只得放下水杯,发出点动静,奈何毫无作用。
他起身走过去。
扑在小琴身上的人终于有反应,“唔又做梦了”
陆柠缓缓抬起脸,迎着阳光,被迫眯了眼睛。
他飞扑出来的时候
没戴眼镜,困倦地扭头,正看到一道身影,“额”
大脑急速飞转,好在他没有当做梦境,清醒无比地知道这是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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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蒋先生
岂不是刚才看到自己在发癫
新的一年,
新的社死
蒋明易还没走近,就看面前头发毛茸茸的小动物被惊得原地起跳,随后发出了一声可爱的尖叫,慌里慌张,急中生智,扑在就近的沙发上埋起脸。
蒋明易倒是没靠近他,走到小琴身边,手掌拂过大叶子的边缘,语气如常“小琴,新年快乐。”
沙发上的某人伸出一只秀白的手,拽过旁边的抱枕压在后脑勺。
蒋明易愉悦地浅笑,双手斜插在睡袍的口袋中,走到沙发边,坐在他的小腿处。
他刚落座,陆柠的膝盖并了并,修长的小腿往上翘起,给他让出更多位置。
蒋明易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他的模样“新年第一天,你要从摆烂开始吗”
枕头下的某人发出闷哼“不用摆,烂掉了。”
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轻软地搭上一只手。
“”
陆柠惊诧,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姿势好像有点熟悉。
前天晚上弄到最后面,蒋先生就是这样让他双膝交叠大腿并紧,宽大的手掌扣住他的腿,沉实的力道掐进皮肤里,然后
陆柠很好,比烂更烂。
让他与这款近百万的名贵沙发一起成为万年之后的化石吧。
未来的考古学家
嗯怎么这里有个人类
算了不重要,这个沙发很值得研究下。
陆柠有点赌气,瓮声瓮气地问“您怎么,怎么还在家呢”
这是蒋先生家,这话很没道理。
但他管不了,没有一个社死的人能够忍住当场不发疯。
“今天大年初一,第一眼不想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