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声,有些闷闷的,像从紧裹的被子里传出来的铃声。
她愣了一下,将正在通话的话筒搁放在一旁,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最后目光锁定在浴室里。
声音是从浴缸底下传来的。
弹起来的出水口穿出来电铃声,有一部手机不,应该说有一个带着手机的男人藏在里面,藏在浴缸排水口和瓷砖的下面。
弥什衡量了一下瓷砖和浴缸之间的距离。
没有半点犹豫,她抓起拐杖,狠狠戳进瓷砖里。
“咔嚓。”
托无限空间身体优化的福,她单手就把瓷砖戳出了一个洞。
地底下果然是空的
瓷砖距离水泥地有足足二十厘米的空隙,弥什用拐杖打出一个大洞后,可以将头塞进缝隙里。
空隙里没有风,很久以后才能闻到一股古怪的臭味。
她打着手电筒看下去,正好和一具呈挣扎姿态,双腿骨头完全分离的白骨面面相觑。
弥什
一上来就玩那么大
她用手电筒将白骨从头照到尾,空隙不大,白骨却以诡异的折叠姿势,将空隙塞的满满的。放在他脚边的手机正亮着来电的声音。
白骨的手呈现伸展姿态,用力伸向手机。
看得出来,凶手将他埋进房间里的时候,还恶意满满地将手机放在他看得到,摸不到的地方。
这个男人也是倒霉,被捅动脉,被压进水里,还被埋进瓷砖缝隙里,居然只是昏了过去。
偏偏在最受罪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
绝望之际,他发现凶手丢在他脚边的手机。
男人先是窃喜,心想自己可以打电话求助,却没想到,凶手早已将他的双腿骨头卸了下来,他没办法用脚将手机勾过来,想要拿到手机只能尽可能折叠自己的身体,用手去勾它。
方法是可行的,但凡被埋进去的人是一个单薄的女孩,可能就成功了。
可惜,二十厘米宽的缝隙,平躺一个成年男人都勉强,又如何容纳他折叠后双倍厚的身体呢
就这样,男人卡死在缝隙里,上气不接下气。
他能看到手机,却没办法碰到它,更没办法打电话。
就算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也只能默默流泪,看着电话过来,看着电话结束,直到再也没人找。
在希望面前绝望死去,这是什么反社会的死法啊
弥什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她拿拐杖将亮着灯的手机勾出来,先挂掉自己给自己打的电话,再仔细检查手机的细节。
内线电话有点像对讲器,在不使用的情况下不怎么耗电,更别说“她”还恶意满满地充满了电,即使过去一年多,手机还有百分之三十的电量。
未读短信被塞爆了,于是弥什决定打开它从一年前九月开始,收到的短信都是未读状态。看来去年九月的时候,男人就已经嘎了。
巧合的是,那时候正是弥什离开孤儿院,去上学的日子。
记忆中飘雪的山路,在弥什脑海里一闪而过。
太奇怪了。
南方不会下雪,九月也不会下雪,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有自己踩着雪路奔跑的片段
弥什决定不纠结这个问题了,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内线电话不会收到广告,很快,她就把未读信息扫了一遍。
大部分都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询问他为什么没来上班,如果再有三天无故旷工就开除他。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信息了,想必这个手机只用来联系同事,不会联系家人朋友。
短信没有线索,弥什转战通讯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