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个小生命的身上,还流着她和皇兄共同的血脉。
她怎么舍得,怎么能忍心
当谢卿琬发现,她已经开始设想起,要如何瞒过怀胎十月,再如何瞒过生产,以至于将孩子偷偷养大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下狠心了。
自然已经确立了这一点,那她自然也早些和顾应昭说明,以应万变。
但出乎谢卿琬意料之外的是,她本以为顾应昭会流露出至少一丝吃惊,但他此时似乎被别的事分去了全部心神,只是忧愁地朝她一叹“公主,您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无论您是否要留下孩子,接下来的事都是避不过的。”
“您若是打掉孩子,小产伤身,接下的一段时间里也无法解毒,若是留下孩子,为稳胎相,更解不得毒。”顾应昭艰难道。
“而如今殿下的情况很是急切,拖不得一时,且因情绪剧烈波动,越发火上浇油,总之,真的难办。”
他似乎怕谢卿琬轻视如今的情势,还专门特此强调了一番问题的严重性。
谢卿停滞了一下,扭头看他“不会吧,我走得时候,皇兄情绪看起来还很正常呢,我们有说有笑的,顾太医,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激怒了皇兄,连带着我要替你背锅受苦。”
顾应昭简直一口老血呕出来,他一直尽职尽责为殿下寻找解毒之法,时常要替谢卿琬收拾烂摊子,怎如今又算到他头上去了
但此刻他也无力解释了,只是恹恹道“公主,你愿意如此认为就这么认为吧,只是,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何况,殿下这次的心理状况很不对,恐怕,此次要委屈麻烦您了。”他一脸沉重。
顾应昭回想起方才谢玦要他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做完的。
上次只是绑绑手,这次倒好,殿下非要命令他将他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全身都不得动弹。
说是要以如此外力来克制肆意横流的私欲,以达到警戒自省的目的。
那些绳子外表看起来就是足有儿臂粗的麻绳,里面更是以钢丝做芯,牢不可摧,殿下这真是下了狠心。
顾应昭估摸着,等毒性消退之际,殿下的手腕脚腕以及胳膊,大概都磨出了血痕吧。
但他没有跟谢玦说的是,热毒并不是光以意志力相抗就能抗过去的,否则解毒之事也不会如此麻烦。
只是,殿下此时已像走火入魔般地执著某事,他根本不敢上去泼凉水,只是在表
面附和,实则底下已经打算找谢卿琬商量对策去了。
殿下胡来,他总不能也随着他胡来吧,还治不治病了
顾应昭想到这里,眉头拧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公主,您待会进去了,可千万别吓着。”
谢卿琬狐疑地问他“顾太医何出此言”
顾应昭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改口含糊道“我怕待会殿下会誓死不从,所以可能需要公主您强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