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谢卿琬端碗喝的时候,手臂微微上抬,瓷碗挡住了视线,谢玦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她身上滑过,却在某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时他突然想起,燕窝的额外功效,少被人提及。
这要补,可不仅补的是身子。
耳后微微燥热,谢玦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膳后,谢卿琬酒饱饭足,露出惬意的神情之际,目光正好扫过谢玦的手腕,在看到他的腕间红痕时,突然一顿,原本的轻松闲适蓦地消失。
谢玦也察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略顿一下,解释道“看上去有些吓人,但其实无虞,是为治病,无奈出此下策,顾太医怕我热毒发作,神思恍惚,期间乱动,用绳子稍微系了会。”
他神情坦然,若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一切,又看到了皇兄耳背后不知何时晕染上的薄红,谢卿琬当真以为,真如他这般所说。
她只能尴尬笑笑,比他更加心虚,轻咳了声“皇兄无事便好。”
谢玦看着谢卿琬,眸波轻动,一时明灭,或许是她方才的话令他想起了什么,他忽道“琬琬可记得,你幼时尤爱玩花绳”
谢卿琬一愣,片刻后,磕巴道“有吗”
谢玦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暖色,他轻轻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点头道“那时,每次我下学回来,你都要缠着我玩,到了后来,我随父皇去朝堂,你就守在安乐门前,等着我回来,手里就攥着一根花绳。”
他这般一说,倒是唤起了那些久远的回忆。
往日里提起倒不觉有什么,只是,昨夜刚发生过那种事,现在,谢卿琬只要一提到绳子这个词,都会觉得浑身上下莫名一阵发麻。
她犹豫着点头“好些是有这么一回事。”
正说着,她抬起头,却见谢玦此时也在看着她,眸中好似在盘算着什么,谢卿琬顿时生出种不妙的预感。
一刻钟后,谢卿琬看着谢玦手中的花绳,话语都有些磕绊了“皇兄,你这是”
谢玦轻提眉梢“今日下午,正巧无事,刚才忆起了往昔悠游岁月,有些怀念,便想重温一番。”
“琬琬,你应
当还记得我教过你的那些吧”
谢卿琬突然沉默下来,摇头道“不记得了,皇兄,不如我们改日再”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他打断道“那正好,时隔多年,我再教一遍你。”
说着,谢玦已将花绳穿过手背,抬起,示意她伸出手来。
谢卿琬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退无可退,只能也颤着手抬起来。
她将手绕在了绳子的另一端,从他的手心拉出绳子来,摆出了一个最基本的动作。
很快,皇兄便再度伸手,从她的两手之间,翻出新的花来。
做这些事的时候,皇兄手腕上的那道红痕若隐若现,谢卿琬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却还是在翻花绳的过程中不小心以目光触碰到,她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出神之际,不小心轻碰到了皇兄的掌心,激得谢卿琬一个激灵,猛地收回手来,因此弄乱了方才翻好的花绳。
再回去翻的时候,却思路凝涩,不知其所了。
看到了她方才那般有些失态的情态之后,谢玦将目光缓缓投过来,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琬琬,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谢卿琬也定下心神,拿起旁边的杯盏,咕噜咕噜就灌下一大口水,眨着眼“我无事。”
她轻轻地垂下眼睫“就是时间太长,有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