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大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将中间这条道让了出来,一头是黑着脸的魏湛,一头是笑得极其欠打的谢韵。
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两人对视了一会,谁都没有先说话。
谢韵看着魏湛阴沉的脸色,嘴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正想张嘴说些什么,身后响起了魏泽的声音,“谢韵,回去换衣衫,收拾干净再出来。”
“是,太子殿下。”谢韵把还没说出口的话语咽下去,没有忤逆魏泽的吩咐,转身回了帐篷。
魏泽目送谢韵离去,看了远处的魏湛,然后淡声对周围的人群说道“你们愣着做什么,都回去换衣净面,收拾好出来参宴。”
“是。”此言一出,众人就跟听见了解救令一样,纷纷散开,没一会就走光了。
山上没有多少热水,谢韵只得简单用凉水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就坐在帐子里的圆凳上,对着一小包胭脂水粉捣鼓着,凭借着手上的记忆往脸上涂抹。
“换好了没”温润又带有凉意的嗓音从帐子外面传来,谢韵将手里的东西随意撇在船上,敷衍着出声“没有。”
外面没了声音,但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帘子就被掀开,魏泽脸色渐冷,大步走进来。
谢韵侧头看他,“殿下有事要说”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魏泽脸色不善的反问。
谢韵冷哼一声,“殿下是说今天在山上的事这不是大不了的,我得罪魏湛的事多了,不差这一次,要死早死了。再说今天可不是我先动的手,他先用箭射我的,我只是无奈反击而已,自保罢了。”
说实话,魏泽不信。
他很清楚魏湛和谢韵都是什么性子,谢韵不找茬,魏湛绝不会主动找麻烦,谢韵嘴里的话向来是真假参半,随口就来,没一句认真的。
但他今日来,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母妃将云华行宫的人手都交给你,孤追问几遍,都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出来,谢韵,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眼下,父皇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要安排的他已经安排好了,你们现在做的这些只会让罪名更加严重,雪上加霜,并不能改变什么。”魏泽是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才会这样劝阻。
三年前,父皇让魏湛在他面前起誓永不残害手足至亲的时候起,魏泽就清楚了父皇的意思。
大周的皇位,他得不到。
南嘉王府在边疆承爵多代,野心越来越大,屯兵越来越多,母妃出身南嘉王府,所以父皇是绝不可能让他登上皇位的,削藩势在必行,再拖下去,必成心腹大患。
魏泽本就对皇位没有过多的念头,想通后,就更没有什么野心了,等到魏湛登基,到时候要如何,就随他去吧。
魏泽很小的时候就被立为太子,他由皇帝亲自教养长大,十多年的宠爱不是假的,皇帝身为父亲也尽力为他保全了退路。
所以魏泽想,父皇就算没把那个位置给他,但也不愧对他,他生来就受着皇室的供养和荣华,没什么好怨恨的。
所以,他不争。
可是他不争,总有人要替他去争,拼了命的想要那个位置。
“殿下想多了,哪有这回事。”谢韵表情恹恹,显然是不愿意和他说实话。
“谢韵你”
魏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韵打断。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要说,那就请出吧,慢走,臣就不送了。”谢韵指着门帘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