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似乎一切都清晰明朗起来。
非常自然又悠扬的旋律伴随着胸部的气流和声带的共振,从田佑的口中吟唱而出,他用的是三脚猫的蹩脚藏语,唱得也随意,但情感丰沛,技巧又已臻化境,经过邳灵天然扩音器的作用,属于人类的顶级艺术和属于自然的神来之笔在这一刻交融,神圣感几乎达到了巅峰。
“吱呀”一声,附近响起开门声,终于有邳灵人打开了门。
从他们到这里开始,邳灵家家户户门扉紧闭,山路上,半个来往的本地
人都见不到直到此刻,即使语言不通,信仰不同,他们还是在旋律的感召下,走出了一扇扇紧闭的门。
“爸爸”ia在池塘边看着自己父亲背影。
虽然她也看到过田佑在家创作的样子,但很难将家里那个乱七八糟、暴躁邋遢的人跟面前的爸爸联系在一起。有生以来第一次,ia对加诸于父亲的种种荣誉和追捧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所有人齐齐抬头,看向那五栋木塔顶部的阁楼。
何泽书会被打动吗
他愿意出现吗
一瞬间,田佑的心跳速度达到了巅峰他的视野中似乎看不到别的人、别的物,只牢牢锁定在高台上的那一点点方寸之间。
功成名就的田天王好像在这一瞬变回了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他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极限运动、第一次大规模演出、第一次全国爆红都远远不如当下的数秒让他紧张。
似乎过了10秒,又似乎是过了半分钟,一个纤长的人影出现在木塔外的小露台上,“他”伸出五指,摘下了繁复沉重的遮面
是何泽书。
那张妍丽的面孔从层层黑纱之后露出来的瞬间田佑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秒。
不只是他,邢烨然沉默地仰着头,静静凝视着高楼上的人影,默默握紧了手心的道具刀柄,五指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止不住地发胀。
还有,邳灵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的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他们痴痴看着楼顶人,有的人“噗通”跪下,嚎啕大哭;有人握着奇奇怪怪的木雕,口中念念有词;还有人只是静静地、凝重地看着一个音节在他们口中反复颂念
禄孖
禄孖
“神子”站在高处,他垂眸,奇怪的是,目光似乎并没有看向田佑,而是露台栅栏下面一块残破的地砖。
本来无比激动的弹幕上飘过一长串的问号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他弯下腰,伸出纤白的手指,摘下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
“巧了,”何泽书含着笑低下头,“这儿也有。他们找了一下午,愣是无视了你,你到底是跟我有缘。”
那是一株桔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能不能给我配一个文字说明啊书书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自愿出来的
出来是为了佑哥还是为了摘花啊
啊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天的花到底为啥执着于夏天的花
等等所以刚刚给佑哥布置任务的那个是本尊对吧
刚刚那个真的是何泽书本书
所以弹幕里面那个压了10万的大佬猜对了
那个sheng不会真的是盛总吧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凭借一只手认出来本人的
我不明白啊我想不明白啊
焯所以这到底是校友组名场面还是盛世锦书名场面
啊啊啊脑子要坏掉了
书书快告诉我吧书书你到底为了谁走出来的
节目组要是再不给我答案,我今天要失眠一整夜了啊啊啊啊啊啊
屏幕前,盛缙一直面无表情看着直播,在这一刻,他露出了微笑。
“小书,”他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紧盯着屏幕上弯下腰的背影,想起那头软发的触感,“小书。”
盛缙轻轻重复着爱人的名字用恍若不该属于他的温柔和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