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觉的嘴角绷紧了,但声音还是温和的,“我叫一下林医生,马上就回来,可以吗”
这次燕知立刻把他的手抓住了,声音非常小,“你别走。”
“我不走,宝贝我不走。”牧长觉轻声回应他,“我就在这儿,好吗”
燕知的呼吸快而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好。”
“没事儿,没事儿,放松一点儿。”牧长觉握着他的后颈,让他靠着自己胸口,“我在这儿呢,你摸摸,是真的。”
燕知嘴巴干得几乎张不开,声音极低,“我一直能摸到,我也能听到,能看到。但不代表你是真的。我不说话了。别人会注意我。”
“好你不说了,我说着天天听听。”牧长觉看了一眼四下的乘客。
大家都在休息。
他们声音很小,也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我跟天天一起上飞机的,记不记得了我们还一起分了一个门丁儿。”牧长觉小声哄他,“再过三个小时,我们就要降落了。”
燕知闭着眼睛,深深地吸气,“我总想起来那天晚上。”
牧长觉把自己的毯子展开,自己搭了一点,用剩下的大部分把燕知包进来,“没事儿你跟我说说,别人听不见。”
“那天晚上”燕知说起来这几个字,就忍不住往牧长觉的衣服上抓。
“在呢,我在呢。”牧长觉坐在了两个座位之间,几乎跟舷窗一起把燕知护进了一个死角。
“他们跟我说是去找你,”燕知一眨眼,睫毛就湿了,“然后到机场的时候,我妈妈跟你爸爸就都跟我说,让我开始新的生活,让我以后不要老想着过去。”
“你爸爸还跟我说”那句最疼的话几乎让燕知发不出声音,“说我爸爸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说完他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往下掉,停不住一样。
“他们说得不对。”牧长觉安抚着他,“你要和我在一起,不用问任何人的意见。我们在一起,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对吗”
“可是我伤害了我妈妈,”燕知哭得几乎有些吸不上来气,“当时很多血。她用我爸爸的手术刀,她”
他说不下去,嘴唇很快就泛白了。
“听我说天天,伤害她的不是你。”牧长觉护着他的胸口,“伤害她的是意外和她自己。”
“你看着我,”牧长觉扶着他的后颈让他微微仰头,“错的不是你,天天不要惩罚自己。”
燕知眨了一下眼,泪水从他眼角滑到脸颊,“可是他们不让我回去,当时就在这样的飞机上他们总跟我说我回不去了,他们不让我回去。”
“不管我怎么说,不管我怎么求他们,我想见
你我我不是故意让你”他控制不住,吸着吸着气就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牧长觉护着他的后背轻拍,“我错怪你了,不着急。现在我就在你旁边,不会见不到了,好不好”
燕知想回答他,但是咳得两只手都捂不住。
牧长觉请空姐把林医生叫了过来,给燕知用了一次镇定剂。
牧长觉眼睛都不挪地盯了一个多小时。
燕知睡不安稳,一直小声说肚子不舒服。
商务舱的座位宽大,牧长觉让他靠着自己,持续在给他按摩腹部。
每次燕知有一点动静,牧长觉就立刻安抚。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牧长觉眼睛也熬红了。
林医生隔一会儿就过来看一眼。
牧长觉低声问她“上次回去也这样吗他每次坐飞机都这么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