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也不劝他,甜食吃多了上火,还不易消化。浅尝一些就好。
不过那碗梅子茶朱翊钧倒是喜欢得不得了,一口气喝完,恨不得连底下的乌梅和山楂也嚼了吃下去。
他还给陈炬提意见“明天还要喝这个。”
陈炬笑着点头“好。”
过年这几天,天气非常好,每日都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春天似乎不远了。
嘉靖帝有时候会把小家伙叫去正殿,叫他背道德经,听他背新学的诗词,奶声奶气的背诵那些生涩的词句,一字不差,又不求甚解。
但他毕竟只有两岁,能流畅背诵已经很厉害了。
这时候,外面有太监来报“严阁老求见。”
过年期间,严嵩一直在家操持老婆丧事。这才刚过完年,他竟然进宫来了。
“让他进来。”
这时,朱翊钧正靠在嘉靖帝身旁,背刚学的道德经。
“陛下”
严嵩行礼之后,正要表明来意,却被嘉靖帝打断“严阁老且慢,世子习得一段道德经,打算背给朕听,严阁老也听听罢。”
皇上要让他听,严嵩不敢不听,赶紧又行了一礼“有幸闻世子殿下诵读经典,乃是老臣之幸。”
朱翊钧不喜欢严世蕃,自然也不喜欢严世蕃他爹。每次严嵩拿那双浑浊的眸子看着他,朱翊钧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但皇爷爷让他背刚学的道德经,他自然要好好地背出来“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严嵩因为夫人离世,十分悲痛,这些时日茶不思、饭不想,精神也有些恍惚。若不是儿子提醒他,他差点把进宫面圣的事情忘记了。
嘉靖帝接连因为欧阳必进和赵文华的事情,对他颇有微词,这虽然不能完全撼动他与嘉靖帝的关系,但现在儿子必须守孝三年,他自然想要搞好与嘉靖帝的关系。
严嵩给皇上当了几十年的舔狗,十分清楚他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不,今天他就来了。
“镇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欲。不欲以静,天下将自正。”
朱翊钧背完了,嘉靖帝没发话,等着听严嵩吹彩虹屁。
可严嵩站在那里,半晌没个动静。
严嵩正在琢磨自己的事儿,根本没听朱翊钧背了什么。
其实,他打心眼里就不认为,朱翊钧是个值得大夸特夸的神童。
严嵩四岁开蒙、八岁入县学,九岁过县试他自己就是百年难遇的神童,在他眼里如果非要再选一个神童出来,那只能是他的庆儿严世蕃小名。
严世蕃曾经放出狂言,天下奇才只有三人,杨博、陆柄还有他自己。
尤其在给残害忠良,搞豆腐渣工程方面,天赋异禀。
严嵩时常与人炫耀“我家庆儿识天下大体,什么事都可与他商议。”
现在让他听一个牙牙学语的稚儿背文章,算什么神童。
“严阁老”嘉靖帝有些不悦,心说这老东西是老糊涂了吧,让你夸两句孩子,磨蹭什么
朱翊钧才不要别人夸奖,他背书就跟完成任务一样,背完就低下头,自己玩自己的。
被嘉靖帝这么一提醒,严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奉旨拍马屁“世子殿下闻则能诵、聪颖早慧、天资过人,世所罕见”
这夸的也不是很走心,嘉靖帝觉得有些扫兴,便问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终于谈及正事,严嵩打起精神,躬身对嘉靖帝说道“陛下早些时候遣老臣去办之事已然大功告成。老臣今日前来,便是为陛下献上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