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给别人讲过题,有的人听了前半段,就急着说“我懂了”,实际上根本没理解;还有的人听完了,觉得云里雾里,只知道答案就够了,侥幸下次不会碰到这样的题。
像司明雪这样认真的,不多,但这类学生往往成绩都不差。
周围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司明雪的薯条和麦乐鸡块吃了一份又一份,只要桌上没有吃的,她就去点单续。
等他们把题目都讲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夜市都准备收摊了。
“文景泽,谢谢你。”司明雪收起习题册,将桌上的小吃食盒推到他的面前。
文景泽看着食盒,轻轻摇头。
司明雪按动圆珠笔,收起笔尖,抬头询问他“你有兴趣当我的家教吗我按市场价请你。”
橱窗外的街道上,路过的车辆在等信号灯,红色的灯光经过玻璃折射,照在橱窗上,闪烁,晦暗不明。
车道时不时还会有送外卖的电动车疾驰而过,遮挡了红色灯光,但只是路过了一下,又亮起红光。
像是旋转照明的灯塔,浮沉的船只靠着灯塔指引方向,但却永远靠不了岸。
文景泽长久不语,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蜷缩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司明雪以为他在思考她的提议,便耐心等待着他的答案。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个问句。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文景泽垂眸。
昨天才偶遇,今天又在这里碰见她,实在太巧了。给她讲完题,她又顺势提出当家教的提议,她哪里会缺他一个家教
两人隔着半张椅子的距离,中间放着她推过来的食盒。
司明雪的笑容渐渐僵硬。
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来由,如果不是他猜到了什么,恐怕不会问这个问题。
“”司明雪对上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得毫无波澜,好像无论她说出什么答案,他都不会意外,而且会
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可越是这样干净,她就越是不想骗他。
若是换成顾景澜,换成司家的人,司明雪会毫不犹豫地撒谎,毕竟他们都是一群老狐狸,分得清真假,看穿也不会说穿,反而还吃她嘴甜那一套。
可是对上文景泽,她就没有办法了。
他对她的好感度稳步上涨,即便是现在,他怀疑什么,也没有扣好感。
司明雪轻声问“如果我说,我在等一个心软的神,来拯救我愚笨的脑子,你会信吗”
街边的信号灯转绿,车辆起步疾行,车灯闪过,照在橱窗前的两人,眼眸里的光忽明忽暗。
面前的少女单手撑着身下的椅子,朝他的方向半侧着身体,只要他也稍微偏一偏身子,就能碰到她的膝盖。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近到他以为自己触手可及。
“你一点也不笨。”文景泽收回手,起身拎起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司明雪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可是系统也没有扣好感度的提醒,要是换成顾景澜,现在早就扣大分了。
文景泽推门走出店里。
司明雪背对着他,视线落向那个他一点也没动的托盘,上面的薯条和其他小吃还剩余一半,整晚下来,他除了最开始的汉堡之外,就没有再吃过其他东西。
她做了个深呼吸,拎起书包起身,跟着文景泽往外走。
文景泽听到了她追出来的声音,垂下眼眸,并没有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