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收到病危通知书,安麟和刘玥的心始终犹如第一次收到时那样,忐忑又不安。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刘玥皱着眉头忧心忡忡被丈夫抱在怀里安抚,安麟脸上同样是一脸忧色。
直到看见手术室外的红灯转为绿灯,二人望着推车被从里面推出,目光定格在儿子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看到主治医师点头后,高悬的心这才放下来。
片刻后,夫妻两站在病房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向里面。
司机林叔给她们送来早餐,“先生、夫人,小少爷会没事的,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从昨晚两人就开始在手术室外等着,此刻看起来都有些疲惫和憔悴。
安麟接过,道了声谢,继而他又低声同身边的妻子说了一句,一会让林叔先送你回去吧,你也累了。”
刘玥想了下,“也好,我回去炖点汤过来,小乖醒来能喝。”
安麟“辛苦了。”
刘玥摇了摇头,没什么辛不辛苦的,病房里是他们的儿子,为人父母的怎么能不担心不焦虑。
两人小声说着话,商量着一会派人过来守着。因为安麟还要去公司,今早的行程是推了的,下午他还得去公司处理公务。
正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一道匆忙的脚步声,步伐急而迅猛。
安麟和刘玥同时转头看过去,就见一身形高挑,眉目疏冷的少年匆匆朝这边跑来,脸上带着十分忧色,紧紧蹙着眉毛,深邃的眼中更是写满了担忧。
少年气质实在出众,更是有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让二人都不由多看了两眼。
少顷,只见对方脚步缓了下来,慢慢走向了他们两人。
“您好,请问是安伯父和安伯母吗”薛时野轻声询问,他额间都布了一层薄汗,可见是跑着过来,只是说话时声音却没有多喘。
他目光定格在安麟与刘玥身上,从他们的眉眼中依稀可以分辨出几分同桌的样子,是同桌的爸妈无疑。
“我是薛时野,是安连奚的、同桌。”他原本想说是朋友,只不过话音一转还是说了同桌,不确定同桌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安麟恍然,“是你啊。”
刘玥看向薛时野,接过话头,“你是小奚的朋友吧,今天是不是还约了一起出去啊”
是朋友薛时野眸光微动,他对着刘玥点头,嗓音愈发沉了,“是,他人呢”他是在前台问了人名才上来找人的,视线看向一侧的病房号,是这里。
安麟跟刘玥微微让开些许,示意他看身后。
薛时野望过去,玻璃窗后,少年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昨日还对着他笑得灿烂的人,今天就这么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生气,莫名的,他的心脏也像被什么划了一刀,淅淅沥沥淌着血。
好疼。
心口好疼。
呼吸在那一瞬间也如同被什么扼住似的,薛时野唇瓣动了下
,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好奇怪的感觉。
薛时野想他居然有种希望里面躺着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个人的想法。
“抱歉啊,小奚生病了,不能跟你出去玩了。”刘玥低声开口,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哽。
儿子在学校交到朋友了,她很高兴,只不过还是为此感到难过。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儿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也不会这么时不时就要进医院了。
“没关系。”
半晌,薛时野才应了一声,继而从病房内艰难挪开了目光,对上安麟的视线,“伯父,能让我在这看着他吗不做什么,就是看看我想等他好、”
说到这,薛时野又是一顿。
因为,他想等安连奚好。
等他好了,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
这个念头来得既迅速又强烈。
薛时野不想忽略。
安麟闻言一怔,“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该派的人他还是会派的,接下来刘玥先是回了一趟家。
薛时野如他所言,一直守在病房外,只是看着病房里,什么也不做。
手机还在嗡嗡震动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玦给他发的消息。
也多亏了沈玦,薛时野才知道自己等的人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