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的确有点突然。
她侧脸对辛木说“现在这个时代,联系很方便的,你们可以发信息,打电话,还可以视频。”
辛木气鼓鼓的说“谁要跟她发什么信息、打什么视频。”
周琨钰问“你生她气了”
“因为她要走”
辛木不说话。
周琨钰劝“这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呀。”
辛木闷闷的说“我也不是生气。”
“而是我知道,人一旦生活环境不一样了,要保持联系是很难的一件事。”
“刚开始大家都想得好好的,要每天发信息、要三天打一个电话、要每周视频。”
“小学毕业时,跟多少朋友不都是这样约定的吗可后来,大家上了不一样的初中,有了不一样的圈子,认识了新朋友,信息和电话变得越来越少,变成半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
“后来等有一天自己忽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跟这个人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了。”
辛木赌气似的说“我才不要跟田沅变成这样,等她走了,我就跟她绝交”
周琨钰“好,我支持你。”
辛木“你不劝我吗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周琨钰“如果你想让田沅记得你,这样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辛木哼了声“我才不在意她记不记得我呢。”
周琨钰把手臂抽出来,拥住她的肩“好啦,我知道。”
辛木缩在她怀里,抿唇望着窗外的街景。
周琨钰轻抵一下她额头“我觉得,你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辛木闷声道“你又不是算卦的。”
周琨钰“说不定我是呢”
辛木“拜托,你是医生哎,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周琨钰柔润的扬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春节以后,辛乔主动对周琨钰提出“如果可以的话,我和木木搬到你家去住好吗”
周琨钰瞥她一眼“搬过来,然后呢,不会是想给我交房租吧”
辛乔心想哟,讽刺她。
周琨钰现在沉迷于把辛乔变成柴犬被拉脸的表情包,伸着纤白指尖,去捏辛乔侧颊软软的那团肉。
辛乔就好脾气的任她捏着,一边摇头“不交。”
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一个互相影响、改写、最终相融的过程,十八岁的她与八岁的她自然不尽相同,二十八岁的她又如何一定要固执保持着十八岁时的观念呢
周琨钰终是用自己的温柔和魄力,让她全心接纳了这一点。
搬家那天,周琨钰有手术,周可玉正好休假,过来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辛乔叮嘱“小心门户,注意安全。”
周可玉笑道“放心吧,都是自己打拼过来的,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周琨钰提前预约好了搬家公司的车,这会儿司机与辛乔取得了联系,又帮着把打包好的东西运上车。
辛乔和辛木跟着登车,辛木降下窗户。
周可玉站在车边对她俩微笑。
辛木说“可玉姐姐,你自己保重喔。”
周可玉“你也是,木木
,想吃我做的饭了就直接过来。
辛木放心吧,我们会时不时回来看看的,少不了有麻烦你的时候。”
她俩聊完以后辛乔才开口,简单三个字“走了喔。”
周可玉笑道“嗯,走吧。”
辛木冲她摇摇手,升起车窗,车载着姐妹俩离去。
周可玉站在原地目送。
人渐渐成长,是一个渐渐变得胆小的过程。被生活磨灭了眼底的神采,再出现一个让你怦然心动的人时,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怕。
再多的悸动也抵不过对“合不合适”的理性考量,最终变成拖着疲惫身躯在下班地铁里的心底那声叹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