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坐着大菜刀从天而降,自带不同寻常的气场,谁能不注意到他呢。
听雁早就从玺衡身上分出一分心神看过去,结果就被这傻子满含怨气地瞪了一眼。
干嘛呀,她哪里惹到他了
同样被瞪一眼的玺衡“”
听雁和玺衡默契地从琨履身上收回视线时又对视了一眼。
在随机应变上面,听雁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她对上玺衡望过来的那双装得温良无害的眼睛,仰着头跟他套近乎“玺师兄,我第一回考这个,以前都没飞过,有点害怕,你一会儿再指点指点我好不好”
要做反派小弟第一条是什么
那当然是示弱了,让厉害的强大的人都忍不住出手庇护,她再会说点会捧人的彩虹屁,做小弟这事不是手到擒来
假如他不吃这一套的话,那她
他八成还是吃这一套的,要不然怎么会容忍琨履这傻子,还替他考核呢
少女靠近时,身上似有若无的清浅的仿佛糖味的香气也绕了过来。
勾勾缠缠,黏黏腻腻的。
玺衡不喜这种味道,极其不喜,他唇角的温笑几乎顿住一瞬想要后退,垂眸却看到少女仿佛挑衅一般望着他笑的模样。
他心里立刻冷笑了一声,面上却笑得更温存了,“指点师妹本就是我该做的,师妹哪里不太会”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暗忖这邪门的巫听雁来九虚宗究竟所为何
那晚她夜闯护山大阵,嘴里说着要去探望他,他可不信,那不过是一个那时可以拿得出来的借口。
一个来求学的弟子手里却有流梭环这种品灵宝。
玺衡垂下眸子。
听雁完全不知玺衡心中所想,假模假样地说“师兄,比如这个术法施展起来,我总觉得灵力有些滞涩,这是为什么”
她说着话,还拿陆焚那把方天重剑尝试了一下。
方天重剑好像得了帕金森一般,抖抖抖个不停,最后重重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扬起一片尘灰。
听雁几乎是瞬间跳开了,但下一秒,心里忽的一跳,抬头看过去。
白净漂亮的少年再不复了,有的只有满脸尘土仿佛乡下来的土狗。
那鹤氅看着都像破布袄子。
玺衡看着她,嘴角再提不起笑,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尘灰扑簌簌往下掉。
他的掌心在发痒,那是他想杀人时的反应。
“对不住,师兄,我不是故意的,都怪师父的剑太沉了”
听雁也是吓了一跳,她虽然想示弱,但也没想再得罪玺衡了,何况,现在可不是他顶着琨履那张脸她可以假装不知道的时候了,她赶忙踮起脚尖拿出帕子给他擦脸。
周围高空有不少弟子御空飞过,在这杀人太显眼,玺衡忍了又忍。
他低着头接过听雁按在他脸上的帕子,唇角还是温和的笑,“没关系,我擦擦就好,至于这术法,师妹看我施展一回。”
听雁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还做作地吐了吐舌头,模仿调皮少女的憨样,“好呀师兄。”
她心想,他表面笑着,心里是不是已经在骂她了。
琨履好不容易叹完郁闷的气回过头,就看到巫听雁踮起脚手摸在大君脸上。
而大君含情脉脉低头看她。
风吹过两人的衣摆,那衣摆都看起来纠缠在了一起。
至于什么尘灰的,反正琨履是看不到,他就知道这两人趁着他不注意就又勾勾缠缠在一起了
刚才还装不熟呢
听雁感觉到一股浓浓怨气飘过来,偏头就看到琨履那张黑脸幽幽怨怨的,一时莫名。
玺衡趁着这个时候自然地与听雁拉开了距离。
这看在琨履眼底就是看吧,当着我面又要装不熟了
他转而看到一边当个柱子的花蔓,又心想这小山精真是半点没眼力见
琨履转而却大声喊道“师兄我要试飞”
御物飞行的术法还能将这“物”放大,琨履显然从前也不会飞,今日才学的术法,那把擎月剑腾空飞起来后哆哆嗦嗦的,听雁顿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帕金森太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