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接近尾声,压轴的是一条千年人参,自然环境下能生长到千年的野生人参罕见至极,云灯持怀疑态度,野生的人参还不一定有现代科技选育下精心培养出来的人参营养高,但那些富商们平日里便对养生很上心,对这一株野生人参更是趋之若鹜。
云灯和沈渡并肩走出来时看到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争相叫价,忍不住垂下浓密的眼睫,抿出来一个不明意味的浅笑。
迎面正撞上来一脸冷郁的宋北砚,少年似乎又长高了些,看上去也比几天前成熟,那头蓝发又染成了梦幻的粉色,愈发显得他肤色冷白。他年纪小,五官优越精致,随了他母亲,再乱七八糟的发色也能够完全把握。
云灯先是微怔,下意识地蹙着眉“你年纪小,染发对发质损伤很大,怎么染得这么频繁”
不过宋北砚脾气本来就大,料想也不会听进去多少。
宋北砚睨了一眼他身边的沈渡,脸色一沉,往前走了两步,眼睛自上而下审视着沈渡,意味不明地冷哼。
颇有些轻蔑和阴阳怪气。
或许是在恼拍卖会起初沈渡故意抬价,又或许是因为两家不对付,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却是宋北砚单方面的敌意挑衅。
dquo哥哥,现在跟着我走还是跟着他”宋北砚的视线移到了云灯脸上,露出来似欣喜似恼的古怪表情。目光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被点名的云灯缄默不言,无论怎么抉择,都必定会令另一方不满。沈渡已经实权在握,但宋家明面上承认的孩子也只有宋北砚。
云灯略垂首,站得笔直,宋北砚想到了老宅里墙角栽得白木槿,花树行将就木,但开出来纯白无暇的花。
宋北砚也想到不能把人逼急了,哪怕他日夜肖想,难以入眠,恨不得将人彻底圈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他后退了一步,眼神仍旧有些狼崽一般的凶戾,一瞬不瞬地凝睇着云灯,好半晌,不甘不愿地示弱“哥哥,我不是在逼你,但是你身边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被他的皮相骗了。而且”
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人参被售出去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往这边走。有女眷认出来宋北砚,投过来的视线不烧菜。沈渡薄唇扬了扬,似笑而非地看着宋北砚。
“他他妈就要结婚了,他没告诉你吗”宋北砚早就习惯了形形色色的目光,双手插兜,艳美的脸上像是毒舌一样冷冰冰地吐字。
“结婚”云灯被这两个字冲击得没有回过神,他看向沈渡,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不可捉摸的高深样子。
“对。”宋北砚没什么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他侧目“沈家人早就明里暗里施压了,当初他出柜告诉家里人的时候,额头被碎瓷片刮到了额头,当天就住进了医院。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正好需要一位家世匹配的好妻子。”
“哥哥,这种骗子实在不配爱你,你最好离他远点,不要到时候被疯狗咬上。”
云灯不怀疑宋北砚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消息,抬头看看沈渡的额头,被发丝盖着,看不清楚是否真的有伤口。
说起来沈渡当初向家里出柜的确是因为他,向来高傲的沈渡在雪地里跪了一整夜,腿下厚厚的积雪化开了,第二天还能够看到双膝下跪的痕迹。
“是这样吗”云灯皱着眉,向沈渡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