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着鲜亮的图片,方景澄就能想象夏茯因为期待变得亮晶晶的眼睛。
好像养了一只瘦巴巴的流浪狗,透过摄像头看它孤零零趴在食盆前,守着冻干却绝不下口,难免会于心不忍。
这一周她三餐吃得都不错,脸上的伤口也愈合了七七八八,已经过了医生嘱咐忌口的时间。
s市比起本帮菜,其实生鲜料理更加有名,到时候带她出去尝尝好了。
只要熬过那段冗长、毫无意义的责骂,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如是想着,张秘书的车终于缓缓停靠在那个专用车位上。
“蓝星”集团大厦地上部分建筑共有六十层,顶端设有停机坪,最上面的楼层仅设有一个总裁的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足以俯视s市历史建筑风光。穿过走过长长的走廊,还能欣赏历代总裁的照片,以及旁边陈列的生平介绍。
只可惜他们性别无一例外都是男性。功劳不是全部,本来也应该位列这里的母亲只能屈尊部门一隅,这种区
别对待让方景澄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瘪起嘴巴。
当然最让人心烦还在后面。当方景澄“哒哒”扣响大门后,
2,
两鬓已经染上些许斑白,但深邃的五官还能窥见年轻时的英俊,尤其是那双清澈的浅褐眼眸,抬眼间专注的神情曾蒙骗过不少女人热恋时,她们依偎在男人的臂膀之中,总觉得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永恒的誓言,心甘情愿忍受来自各方的压力,万万没想到他能干出妻子孕期出轨的荒唐事。
方景澄得天独厚的长相正源于父亲,这是他独得奶奶疼爱的理由,也成了他备受母亲忽视的原因。
自打无意撞破了母亲的那通电话,他就无法克制地对曾经敬爱的父亲产生了一丝厌烦。
“怎么了,爸”
青年拉扯嘴角挤出一抹假笑,主动搭话,想快点结束这次交流。
见到儿子吊儿郎当的样子,方父的眉头立刻锁了起来。他重重合上手里的案卷,呵斥说
“你还敢问放着半学期的专业课不上,跑去招惹李家的女儿,你要是能成功,我也暂且夸你一句物尽其用,结果这次又是什么领助学金的小丫头”
“我送你进f大读书是为了这么个么整天就知道沾花惹草,除了健康的身体简直一无是处,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儿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把斯宇的那部分交给你”
虽然知道乖乖认错才是上策,但听到“物尽其用”、“沾花惹草”从父亲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方景澄还是忍不住发笑的冲动,一句“这不是像您么”险些脱口而出。
都怪你,你是草包我才这么笨、这么惹人讨厌的。
但心里骂归骂,方景澄也清楚,父亲说的其实没有什么不对,自己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哥哥方斯宇,能过上现在这种生活不过仰赖父母鼻息,压根没资格跟他叫板。
要不是前者恰巧天生病弱,他可能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
方景澄暗地咬了咬嘴唇,他无奈地摊开双手,垂头丧气地解释道
“没办法啊爸爸,月桐的事情不是我不上心。你也知道,我成绩不行,哪怕是装得很好学,月桐也看不上我啊。”
“至于领奖学金的女孩。人家是我数模竞赛的队友,你说得对,物尽其用我只有脸可以看,也只有这种女孩愿意细心地手把手带我。我不过为了合作,帮了队友一个小小的忙,至于后续事态我也控制住了,这次比赛一定能让您刮目相看。”
儿子卖乖讨巧的说辞暂且平息了方父的怒火,注视那张同自己年轻时相仿的俊脸,他到底没法彻底狠下心来。
男人发出一声冷哼,伸手指向大门
“你知道就好,现在滚回学校,好好准备。”
方景澄如释重负。他双手抵上大门,发出一声长叹,还没来得及调整情绪迈腿离开这个鬼地方,只听见一旁等候用的沙发处传来一声呼喊。
“景澄。”
不用低头,方景澄就从熟悉的声音判断出男人的身份,不用睁眼,他就能想象那张酷似母亲的面容。
他是柔和的、清隽的,又因为生来的病根,显得倦怠而阴沉,如同一场绵绵不绝的梅雨,压得方景澄喘不过气来。
青年先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方才懒懒掀起眼皮,同他对视
“有何贵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