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远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到蓝怿门前的,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炸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地快。
房间门被牢牢锁着,直到手碰上了冰凉的门把手时,理智才蓦地回笼。
“巨大的精神力波动”这几个字不会出现在一个d等级oga上,o的精神力比同等级的a少很多,而d等级oga的精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巨大波动。而且即使是a级aha也不会控制精神力,如果出现巨大的波动离得这么近的路云远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强行按下破门而入的念头,伸手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片刻后,路云远打开终端给蓝怿拨了个电话过去。
如果还不接的话,大不了坏一个门再被人骂一顿打出来。
“滴”的一声,终端接通。
迷糊沙哑的声音响起“喂凌晨一点,你有病吧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大概是因为刚醒,他的语调很轻很懒,还带着些被吵醒的不耐烦。
听到他的声音后,路云远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终端给我发消息说你出现了巨大的精神力波动。”
“不是,”蓝怿嘟嘟囔囔道,“你是迷糊了吗我怎么可能有精神力波动你为了这么离谱的原因跑来打扰我睡觉”
路云远说“我想进去看看你。”
蓝怿打了个哈欠,声音又懒了一个度“别太离谱,谁知道系统发这个是不是为了撮合我俩住一个房间。挂了啊困死了,别打扰我睡觉。”
“嘟”的一下终端被挂断。
路云远放下终端,蓝怿刚才的声音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一只手却还是放在了门把手上,掌心的温度逐渐染了上去,他站在静谧的夜里,眉眼垂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云远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在一门之隔后,蓝怿蜷缩着侧身窝在床上,整个人都因为剧烈的疼痛细细地颤抖着,睡衣被他的冷汗浸润着湿了一片,贴着冷得彻骨的皮肤,嘴唇被咬破了,红色的血溢在苍白的唇上。
他紧紧抱着自己,手指也紧紧攥着,由于剧烈的疼痛,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的血肉中,刺破皮肤,血液顺着流下,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刚才应付路云远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但凡晚挂断一秒,路云远就能发现他的异样。
而如果路云远真的破门进来,蓝怿根本没有力气阻拦,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不管路云远觉察到了什么,他都希望对方能尊重他的选择。
蓝怿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躺在床上痛苦不堪,脆弱无助又任人宰割。
此时脑海已经聚不起什么意识了,他只有一个念头,疼,真的好疼,似乎全身上下连灵魂都在疼。
唇瓣再次被咬出了血,立在角落里的家政机器人忽然动了动,走到房间里的洗手间拿出
一条干净的毛巾。
蓝怿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唇边的触感,软软的,他想也不想地张唇咬了上去。
手掌被什么强硬地打开,冰冷彻骨带着血痕的手指紧紧握着同样冰凉的铁块,指腹被压得泛出触目的白。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他不知道被疼晕了多少次,又多少次被生生疼得醒过来,直到窗边亮出了点熹微的晨光,药效才慢慢散去,蓝怿精疲力尽地陷入梦乡。
他睡得太晚,醒来后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睡衣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身下也一片狼藉,白色的床单褶皱无比,到处都是红色的血。
身体和精神都格外疲惫,他本想赖床再睡一会,但躺在这样的地方他实在难受。
犹豫两秒后还是起床,去洗澡换了身衣服,洗完出来的时候机器人已经把脏了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机里,给床上换了新的一套。
这个点路云远早该去上班了,蓝怿准备去拿点营养液凑合当早餐。
他随意地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房间门,路云远也恰好从对面的房间里出来。
两人的目光对上。
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蓝怿有点心虚,现在看见对方他就有点想躲,强装镇定地问“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路云远说“结婚有三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