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宋敏桃走出帘子,来到周念的床边,“你量倒了,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还严重贫血,给你开了两瓶营养液。”“谢谢阿姨。”周念先道谢,然后顺势就要坐起来“鹤遂,鹤遂他”
宋敏桃手放在周念肩上,温柔地按住她“阿遂没事。”
听到鹤遂没事,周念才吁出一口气,重新躺好,然后抿抿唇问“阿姨,我的医药费是多少”
宋敏桃说“我怎么还好意思问你要医药费要不是你,阿遂就没命了。”
周念还是不放心,忍不住问“鹤遂他情况还好吗。”
“刀子捅在两根肋骨中间,幸好没伤到要紧部位,医生说你当时给他按着伤口,才没让情况变得更糟。”宋敏桃把淡蓝色的帘子拉开,“阿遂平时得罪的人多,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弄成这样的。”
周念转头,就看见躺在旁边病床上的鹤遂。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头上缠着纱布,苍白俊脸上有淤青也有红痕,看着很狼狈。但他还是顶好看的,薄唇高鼻,睫毛比女生的还长。
周念静静地注视他,目光无偏移。
突然,她开
口“我知道是谁。”
宋敏桃怔住。
周念睫毛轻颤,目光虚虚一闪“我知道是谁把他弄成这样的。”“好孩子,快告诉阿姨。宋敏桃弯腰拿出病床下的铁凳,坐在床边,是谁捅伤了阿遂”
一双鱼泡眼浮现在周念眼前,她没有犹豫地说出那个名字“肖护。”
宋敏桃被气红了眼果真是那个小子
“阿姨。”周念声音怯怯的,我能问问,你知道原因吗。我看见肖护找过鹤遂很多次麻烦。宋敏桃沉默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宋敏桃才告诉周念,肖护爸爸和鹤家有点恩怨,以至于肖护恨屋及乌,也对鹤遂一家不满。具体什么恩怨也没明说,宋敏桃的言辞闪烁。周念听出其中应该有难以启齿的隐情,也不好再过多追问。
“你是周念吧”宋敏桃转开话题,语气亲和,“我在街上看见过你几回,你总背着个画板。”周念轻轻嗯一声。
宋敏桃好奇地问“阿遂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也不爱和人打交道。你和阿遂是怎么认识的”“就偶然。”周念有些心虚,她和鹤遂根本算不上是朋友。
“周念,那你以后一定要和阿遂多来往。”宋敏桃看上去很高兴,“他秉性不坏的,你和他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多接触。周念没由来地脸上一热,但还是乖乖地应“好。”
宋敏桃站起来“天亮了,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周念急忙摇摇头“谢谢阿姨,我不用。”“别和阿姨客气。”宋敏桃抬手摸摸周念的头,“你这个小身板还得多吃点才行。”
周念不好再拒绝“那就一杯豆浆,一个鸡蛋。谢谢阿姨。”
宋敏桃冲她温柔一笑,正要离开,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俯身下来对周念小声说“昨晚你来那个了,裤子上沾到血,我买了卫生巾帮你换上了。
啊
这多让人难为情。
周念小脸瞬间涨红,声音变小了“谢谢阿姨。”
“总是在道谢,真是个有礼貌的乖巧孩子。”宋敏桃看一眼旁边床上的鹤遂,不像我儿子,平日里总是很阴郁孤僻。周念也看向鹤遂,
觉得他是真的孤僻,就像一只脱离狼群的狼。
宋敏桃离开了。
滴壶里的液体匀速落下,一滴又一滴。周念就这么看着鹤遂发呆,安静的病房里,时间也似乎流逝得更为缓慢。他的眼皮动了动。
周念没注意到,直到他缓缓睁开眼,苍白阴郁的一张脸朝着她的方向转过来。
与鹤遂深邃漆黑的眸子对上视线,周念才反应过来,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