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蔺沉风,你要不要做我的男朋友”
那个夜晚算得上封徵雪人生中最荒谬的一天,像做了一个梦,只是那梦境又虚又实。
封徵雪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
事实上,自从被男人拥住的那一刻,封徵雪就懵得厉害,看不清也听不清,唯有触感格外真实。
疼。
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流,被吻得喘不动气。
破旧的出租屋里,并不结实的小木床上,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甚至没来得及做任何保护措施。直到那吱嘎作响的破床突然塌了,封徵雪又被人抱到镜前去。
“我没有爱过什么人,但我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男朋友。”大男生的声音黏腻,伴着细碎的吻和破碎的雨声。
封徵雪看向镜面的目光飘忽,甚至都不愿看男人的脸。于是只是很敷衍地答了声
“嗯。”
大男生误以为他答应了,很惊喜地问“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像那种很粘人的小奶狗。
封徵雪听不清声音,更抑不住闷哼,而那人的动作便彻底停了,小心翼翼问道“好吧,你不喜欢说就先不问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这个可以说嘛”
封徵雪闭了闭眼睛,指腹压紧了前方的镜面,声音破碎且敷衍“喜欢都可以。”
大男生一怔,有些生气,“什么叫都可以”
“你,可以快点么”
话音一落,男人便没再停。封徵雪开始怀疑身后那个无休无止的混账,口中所说的第一次到底说的是不是假话。
封徵雪的思绪很乱。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断翼降落的飞鸟,被狮撕咬的白鹿。
想起天边抓不住的流云,也想起随风飘摇的蒲公英。
男人既温柔又青涩,唇瓣细细地吻着他的脊骨,又反复舔舐着他眼角的晶莹。
整整做了一晚,直至第二天的凌晨。
但那的确是封徵雪睡得最熟的一天。
而当他再醒来时,出租屋里却再没有其他人,只有床头柜上放了一包魔法士干脆面,和一碗卖相极差的白粥,碗底还端端正正,压了一张写了字的小纸条,至于写了什么,需要拿起来才能看清。
封徵雪抱着身体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疼痛和酸楚,使他的意识分外清醒。
在确认过即便自己的身体黏黏糊糊,却也没有产生肌肉上的撕裂或是其他损伤,他闭着眼爬起身,还是没去翻看那张碗下的字条。
没有必要。
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夜的关系就该在一夜终止。
夜里喝得太醉,封徵雪不记得男人长相,更遑论他的姓名,唯一浅留于记忆中的,便是那双漂亮的眼睛。
以致于在后来的几千个长夜里,封徵雪也还是会想起那一夜,而自从那天过后,封徵雪才
终于确认,
自己不是性冷淡,
他的确是喜欢男人,因为即使是最疼的时候,他都会对那人有反应。
然而或许是因为太过荒谬,封徵雪很久都没去过酒吧,也很反感和人再发生关系,甚至有些畏惧所有男性有意接触他的肢体他没再找过什么人,不过却买过了许多小道具,偶尔在压力大的夜里,象征性地自给自足一下,也渐渐在记忆中抹去那个不甚重要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