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钟息看上去很稚嫩,头发柔软垂顺,被风吹乱,头顶还有一簇微微翘起,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两只手窘迫地攥在身前。
和oga相比,钟息的个子高了些,和aha相比又太瘦弱。他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每当旁边议论声迭起时,他就往后退一步,警惕地望向两边。和霍司承身边那些政商世家的孩子相比,他显得很格格不入。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宴会厅。
霍振临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发作,只微笑着说“你好,军演表现得很好。”
钟息僵硬地笑了笑,霍司承忽然俯下身,在钟息耳边亲昵地说“往右看。”
钟息立即看过去。
看到了一排摆着美食的长桌。
霍司承说“那边有很多吃的,你就随便找个座位坐下来等我,不管谁跟你说话,你都不要搭理,我会尽快过去接你。”
钟息点点头,忙不迭逃了过去。
视线聚焦的中心就只剩霍司承一个人,他独自面对霍振临。
霍司承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钟息,眉眼间流露出不寻常的温柔,直到霍振临轻咳一声,他才回神,直直地望向霍振临,他玩世不恭地笑了笑,用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霍振临脸色铁青,难掩不悦道“过来,和林老将军打个招呼,他好多年没见过你了。”
一旁的盛煊走过来,朝霍司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林老将军的孙子就在前面。
霍司承会意,于是对霍振临说“打招呼可以,其他的就算了,我朋友在那边等着。”
“什么朋友”
霍司承眉梢微挑,“准备追的朋友。”
霍振临压着声线,用只有霍司承能听见的声音说“荒唐,你知不知道他是beta”
“那又如何”霍司承朝霍振临笑了笑,又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阮云筝,讥讽道“都是干出格的事,怎么您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阮云筝脸色一变。
霍司承笑得绵里藏针。
霍振临被戳到痛处,斥责道“你在说什么疯话没大没小的。”
疯话
霍司承冷笑一声,他的母亲叶绘蓝去世不到一年,霍振临就和霍司承的钢琴老师阮云筝搞在一起,这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外界并不知道阮云筝的真实身份,因为霍振临给了阮云筝一个全新的身份联盟特派访问学者兼青年钢琴家阮云筝。
所有人都以为是霍振临热爱艺术,到了中年终于遇到了音乐上的知己,只有霍司承知晓其中令人作呕的真相。
他的父亲,他引以为豪的父亲,在领导联盟的十几年里所向披靡的父亲,却做不到在婚姻里保持忠诚,和儿子的钢琴老师暗度陈仓,霍司承得知这件事时,只觉得恍惚。
其实叶绘蓝也知道。
为了联盟的稳定、霍振临的事业,以及霍司承的健康长大,叶绘蓝忍了下来。
一想到母亲,霍司承的恨意就漫上心头。
他略过霍振临和阮云筝,主动过去和军功斐然的林老将军打了招呼,然后冲一旁的oga点了点头,转身往用餐区的方向走。
oga往前追了几步,被林老将军喊了回来。
钟息的身影被人群淹没,霍司承找了很久,最后才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人坐着的钟息。
他又要睡着了。
两手叠在桌边,坐着都可以打盹,脑袋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好生可怜。
他怎么动不动就睡觉有这么累吗
霍司承朝他走过去。
其实钟息也不想睡,但困意已经涌了上来,他频繁看向手表,简直度日如年。
二十分钟了,霍司承还不来。
钟息困到直接闭上眼睛,耳边的喧嚣声和音乐声都变得模糊。
霍司承走到他面前,觉得可爱,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想起来叫醒他。
钟息懵懵地望向他,“你结束了”
霍司承在钟息身边坐下,“是啊,有点饿,这里有什么比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