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凳子上,回身在黑板上写下江鹜两个字,她点点黑板,“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下面学生声音洪亮地跟着念了两遍。
张言若圈住鹜字,“江鹜,上来做自我介绍。”说完后,她站到了讲台的最右边。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大家对新同学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位置被安排在谈雪案旁边的江鹜,上一秒还因为和谈雪案坐在一起欣喜不已,这下被点到名字,他脸上的轻松顿时就消失了。
他下意识去看谈雪案,谈雪案却看着窗外出神。
夏琅从后面踢了一脚江鹜的凳子,“快上去啊,上去给我们说说,你妈是怎么杀了你爸的”
这话太刺耳了,恶意大得恐怖,何玉飞正欲开口叫停夏琅,谈雪案先回过了神,他不咸不淡地扫了眼斜后方的夏琅,“别太过了。”
发现谈雪案不高兴,夏琅立刻捂住嘴巴趴在桌子上装死。
好像是又被戳中伤心事,江鹜憋着满当当的两眼眶眼泪,脸色惨白地走上讲台。
其他同学完全不明就里,他们不知道江鹜的家庭情况,最多也就是知道个江鹜是谈家收养的孩子,所以也都挺瞧不上他的。
可只是一个自我介绍而已,没必要还哭吧。
江鹜在台上深深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江鹜,江是江水的江,鹜是老师写在黑板上的这个鹜”
“那江鹜同学知道孤鹜是什么意思吗”张言若问他。
“孤单的野鸭子。”江鹜垂下眼,假装没听见底下同学的笑声。
谈雪案自始至终没加入大家的讥嘲,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栾树成串的花摇来晃去,金黄色的花朵被风吹得阵阵掉落。
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谈清晖跟余珰工作很忙,江鹜几乎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只可惜没开花也没结果,倒把他这片土地给造废了。
“那用英语再做一遍自我介绍,可以吗”班内有混血儿,他举起手,用标准的中文提着要求。
江鹜抬起眼,惊惶地看向谈雪案,这次很分明就是在求救。
“yynan”他磕磕巴巴,一开头单词的发音就不符合国小的及格标准,底下不顾他还没说完,先笑了起来。
张言若见他实在是说不出来,只得挥挥手,“回座位上去吧,现在落下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补上。”
在谈雪案平淡的目光中,江鹜从讲台上下来,走回位置上,抹掉快要决堤的眼泪。
“擦擦吧。”
谈雪案的声音响起,江鹜不可思议地看着递到面前来的纸巾,“眼睛哭肿了,回家了妈妈要问。”
谈雪案只是不想到时候又被余珰缠住。
“谢谢哥哥。”江鹜接了纸巾后坐下来,他趴在位置上,用纸巾捂住眼睛,又像上次一样,几乎可以预见他又要哭崩盘。
不止谈雪案,后面的夏琅和何玉飞也是一脸的凝重,上次江鹜哭晕过去的场景他们可没忘,何玉飞这次什么都没做,他倒还好。
夏琅脸都吓青了,他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多过分。
但如果不过分,他干嘛要说
“江鹜”谈雪案无奈道,“别哭了。”
江鹜打了一个哭嗝,哭声瞬间就止住了。何玉飞拍拍谈雪案肩膀,竖了一个大拇指给谈雪案。
谈雪案倒习惯了,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在,江鹜都一如既往地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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