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见少年不急不缓的嗓音如泉水般轻轻潺潺。
“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加入任何省队。正如您所见,我不仅不想进入h省省队,连s省省队都不愿意。”
耿必刚忍不住嗤笑,“s省省队早就名存实亡了吧这几年的全锦赛一个运动员都没派出过,唐清名说的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孩子。”
还有这事
余曜微微诧异,不过不耽误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来参加省选拔赛,只是为了拿到全锦赛的参加资格。”
余曜也不是一点余地不留,“我对加入省队不感兴趣。但是,我可以把名字挂靠在省队,这样的话,如果获得奖项,也是以h省省队的名义。”
少年说这话时,两枚瞳孔被窗子里的光照得透亮,那抹浅浅的琥珀色温柔又疏离。
耿必刚满脸的欣喜就在这个看似柔软,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笑容里慢慢冷了下来。
“你不愿意加入h省省队”
余曜摇摇头,“真没必要。”
他参加全锦赛只是为了检验攀岩基础和完成任务。
竞技场是很燃很热血,可归根结底还是与人相争。
与人斗哪有与天斗来得痛快淋漓。
余曜从未忘记过自己初见酋长岩时的震撼与冲击,那座高耸入云的通天绝壁也早就是他魂牵梦萦的所在与目标。
而省队纪律严明,进出都要报备,对他的梦想而言,不是助力,而是束缚。
余曜无意跟陌生人交浅言深。
耿必刚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
透明人半天的赵威明见势不妙,连忙上来拉住老相识,“老耿我们之前不也说了吗,来比赛就是为了拿名额,进省队有什么要紧的,名挂在你们队,人还不用你们操心,这还不好”
“当然不行”
耿必刚的脾气彻底上来了。
他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还用了这么低姿态的客气语气,结果对方还丝毫不领情,一张老脸都在发烧。
耿必刚当场就翻了脸,“进省队才能有名额你要是不来,这名额干脆作废”
赵威明大吃一惊,“老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
耿必刚冷哼一声,“一个两个名额我还是说了算的”
反正本来也没有拿到明面上说过获胜者就一定能拿到保送全锦赛资格。
耿必刚用余光去瞅,想看看少年有没有露出懊恼亦或者是服软的表情。
结果就看见
余曜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转身就走。
背影没有丝毫留恋。
耿必刚又气又急,“余曜,你要是自己放弃名额,名额就顺延给第三名”
第三名就是余景。
黑猫团子的毛一下炸开,低低地嗷呜一声。
少年的身影也顿了顿。
耿必刚自以为得计,清清嗓子刚要说点软话给个甜枣,就见余曜看向赵威明,语气彻底淡下来。
“赵教,走了。”
赵威明欲言又止,有心再打打圆场。
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余曜的性子很了解,知道自家徒弟就不是个服软的人,见状一狠心一跺脚就跟了上去。
师徒俩不留情面地离开,完全不管背后人已经气到开始放狠话。
“我等着你回来求我”
耿必刚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却也只能看见黑猫从少年肩膀上垂下长长尾巴,无所畏惧地晃来荡去。
一直到余曜回到车里,赵威明到底骂了句。
“什么玩意儿”
乔恩本来捧着手机正在看网友花式夸夸夸自家小师弟,闻言就瞪大了眼,“怎么了”
赵威明气愤不已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安慰徒弟,“余曜你也别气,实在不行我到登山协会去投诉又不都是他耿必刚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