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厄茨可汗望向几年前从中原送过来和亲的公主,这公主禁不起折腾,总是病恹恹的模样。
他还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燕京嫁给那个肾虚的皇帝,便让公主写信回中原,说为两国交好,漠国特派遣地位超然的西域高僧前来燕京讲经。
一边,驼铃车队从漠国出发,冗长沙漠,日晒淋漓。
另一边,天痕单枪匹马,翻山越岭,抵达金陵。
金陵太守徐府,门庭是刚翻修的,三月繁花满庭,幽香四溢。
正是多雨时节,雨水冲刷落花,裹挟成小溪流,顺着门前的石板路流淌至洼地。
天痕翻身下马,靴面溅湿雨水,徐府小厮忙将马牵到马厩“少爷,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用了,我爹从湖广回来了么”上次路过衡阳,他爹身为湖广按察使,竟正好不在,由此错过。
“老爷知道您要回金陵,这不,已从湖广出发了,两日后就能到金陵。”小厮推门大门,大声喊道,“天痕少爷回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府中霎时忙做一团,一红泪盈盈的美妇从房中冲出,擦着眼泪健步如飞朝他跑来“我的儿,天痕,可算是回家了你爹那个挨千刀的,当年娘就不该同意,送你入宫当锦衣卫,都十年了”
美妇跑到他面前刹住脚,泪如泉涌地望着长大的儿子,当年那个小豆丁,如今竟已长得这般高大了。
天痕低下头看着母亲,恍然隔世,他嘴角慢慢扬起笑容,跪地行了大礼,磕头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美妇匆忙弯腰“徐天痕你行什么礼,快起来”
天痕回来,也是有任务的。
清点他爹和兄长在湖广和金陵三地可用的兵马数量,王爷的兵在回疆,虽有五十万之巨,可回疆离燕京太远了。
瑞王在宣城养着五万兵,原先有二十万的,这些年被皇帝一削再削,分散去了各处,就只剩下五万了。
不过,那余下五万,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一支可敌千军万马。
金陵多日阴雨连绵,燕京要格外晴朗一些。
太阳底下落着白丝丝的凉雨,黄府的学堂里,学子们摇头晃脑地在背书,林金潼却光明正大趴着睡觉。
少年身上裹着冬日间的披风,袖中藏着滚烫的小手炉,一本书搁在脑袋上,遮着他的小脸。
元琅并未跟着背书,太长了,他背不下来,他安静坐在金潼身旁,一边替他遮蔽黄夫子的视线,一边又低头看去,金潼一张雪白的瓜子脸,尖下巴,睫毛又浓又长,睡着的模样真是
可爱。
黄夫子是长得矮了点,但不代表他站着,看不见这些学生坐着在干什么。
他以为林金潼是郡主,是女子,给他几分薄面,可林金潼竟然睡了一整天了黄夫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喊他道“林金潼,你起来背书。”
一旁的李煦朝他望去,大侄女这是没听到,黄夫子又咳嗽加喊了两声“林金潼。”
元琅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方才转醒,一脸茫然“啊”
元琅压低声音“老头让你起来背书。”
“哦。”林金潼站起身来了,问元琅,“背哪里啊”
元琅一无所知,两张茫然的脸面面相觑,李煦急道“背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