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交代道“每日早晚让厨房煎药给郡主,叮嘱他喝下,晚上烧五个汤婆子,半夜要给他换一回。旁的时候,就陪他预习功课。过几日便要去学堂上课了,四书五经都没看过,可是会丢人的。”
这话是说给天痕听,也是说给林金潼听。
林金潼是不怕丢人的。
他不想看就不看。
李勍仿佛看穿他在想什么,道“丢人不打紧,你丢的是瑞王府的脸。”
林金潼抓了抓头“要不说我是长陵王府的远房亲戚,别说我是爷爷的,这样就不丢瑞王府的脸了。”
李勍轻笑“你倒会盘算,丢我的脸就不打紧么”
林金潼摇头“我觉得四叔不在意这个。”
李勍的确不在意,但将林金潼说成是李煦的娘家亲戚,要更妥当一些。
李勍要走,林金潼想送他出府,李勍摆摆手“你爷爷醒了,去他院子里陪他一会儿。让你天痕哥哥带你过去。”
入夜。
林金潼喝了药,在房间里用药汤擦身。
天痕本来是要盯着他喝完的,但又要去给他打姜水泡脚,刚一端着热水盆子,进来看他喝没喝药,就冷不丁看见林金潼身不着寸缕,弯着腰用帕子在光洁如玉的皮肤上擦拭。
他大脑霎时一片空白,盆子哐啷跌在地上,泼了满地沸热姜水。
林金潼回过头“天痕哥哥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天痕红着耳根落荒而逃,丢下一句,“我重新给你打水来”
天痕没有裴桓那么性子闷,林金潼确实要喜欢他一些,因为能跟他说话。
跟裴桓的话,问他十句话,有九句话都不会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天痕将盆子重新端进去,打扫了房门口的水渍,林金潼靠坐在拔步床深处泡脚,点着烛光看李勍给他的淮南子。
他看得有些头疼,能背下来,但看不进去。
还不如给他爱情小说看呢。
天痕打扫完,就去掺汤婆子了。
一边掺一边想,断袖该怎么做,他头一回干这个,该如何让林公子爱上自己
天痕完全没有头绪。
他没有喜欢过人,很小年纪就跟了长陵王,没多久先帝驾崩,长陵王去了势,他只得跟着李勍
到回疆就藩。
起初,他原还以为要去金陵就藩,还很高兴,因为他家在金陵,去了金陵,就能见到兄长和爹了。
没想到先帝驾崩前,临时改了旨意,将李勍的藩地改到了回疆。
回疆路途遥远,到金陵便要整整两个月路程,到燕京,便是接近三个月。
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他都不曾回过家,往来几封书信而已。
他身旁也没有出现过女人,可他更不喜欢男人想着想着,汤婆子满溢出热水,淋在他手上他才忽地反应过来,天痕连忙跳窗跑到井边用冷水浸手。
过了一会儿,天痕将汤婆子抱进房中拔步床内,林金潼这会儿已经泡完脚了,正光脚盘腿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看书。
天痕掀起被褥,将汤婆子给他放进去。
林金潼本来就在走神,眼神瞥见他手背通红一片,忍不住问“你手怎么了”
我没事。”天痕将汤婆子都放好了,端着铜盆出去。
林金潼放下淮南子“是烫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