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那天怎么会在萧行床上你俩串通好的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知道哪个角落又传来嗡嗡声,姚冬的舌头都快要僵了。他太紧张,喘气再急促下去都要过度呼吸了,越来越多的氧气往他身体里面冲,冲得他头晕目眩。
“我我就在他床床床上睡,我知道,手表不是他拿的。”姚冬不得不放缓呼吸,刚从比赛现场回来,身体里每一滴血都沸腾着,“我我我”
“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维护他。”底下又有人问。
姚冬的胸腔腹腔同频率地快速起伏着,本来柔软温热的舌头他已经感觉不到,嘴巴里像含着一块死硬死硬的石头子。嘴唇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姚冬很想使用它们,说出一两个字来,可是他的嘴巴已经不听使唤。
完蛋了,关键时刻,自己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姚冬只知道嘴在动,但并没听到声音。周围的人还在看着这边,像是要自己给他们一个正当的说法。刚才那股子冲天的气焰顿时消散,姚冬整个人打了蔫儿,不知如何是好。
冷静,冷静下来。姚冬认认真真地默默安慰自己,老天从来不会断人后路,就算关上了一扇窗,也会给打开一扇门。
结果他眼前的那扇门果然开了,不是老天给打开的,是萧行。
有那么一两秒,姚冬多希望这是在做梦,或者直接晕过去算了。等清醒过来之后他就说昏迷之前是鬼上身,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完全没印象。可惜他现在不是在做梦,也晕不过去,反而因为太过激动而格外清醒,将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当然也包括萧行的表情。
他怎么没走啊姚冬又看了看天花板,更衣室上头有没有什么可以逃生的通风管道啊现在自己爬出去行不行
“姚冬。”萧行的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他绝对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话。
姚冬的口型变了又变,像咬了一个滚烫的小笼包。当下已经没有退路,他趁着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跳下椅子抄起背包披上队服,跑了。
没错,从一号更衣室跑了,而且还和大萧来了一个擦身而过
。脚下踩着小白鞋,上身白t恤,下面是泳裤,姚冬连鞋带都没顾得上解开,踢踢拉拉地往前走。身边都是比赛工作人员和热身的运动员,姚冬什么都顾不上往前小跑,好想一头扎进池底去。
大萧他刚才为什么没走啊他怎么还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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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冬后悔不已,回头一瞧大萧还跟在后头。这是什么世道啊,狂野的套马汉子被马给追了
情急之下姚冬奔上了二层看台,这边的更衣室还是空着的,平时也不怎么用,姚冬一闪身就躲了进去,然后藏在门后面。
等大萧进来,他一定会往里面找,看不到门后聪明的我,然后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逃生路线已经策划完毕,姚冬数着心跳节拍等待关键时刻的来临。脚步声近了,越来越近,姚冬也越来越紧张,做好偷摸往前冲的准备。随后门把手开始拧动,门开了一条缝,姚冬屏住呼吸,等待大萧往里去找
“你干嘛呢偷袭”结果萧行刚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姚冬。
姚冬的整个计划哗啦啦碎得彻底,定了定神后说“你不继续,往里找找”
“我是傻逼么”萧行反手将更衣室的门关上,有些抓狂,“这么大一个你躲门后我看不见是吧”
“你可以,看不见。”姚冬点了点头。
“装,你再继续给我装”萧行的眼睛周围还有一圈泳镜压痕,啪嗒一声将更衣室的灯全部打开。他开始重新打量姚冬,眼前闪烁着许许多多的画面。从小学开始自己就带着姚冬,像两条小流浪狗一路省吃俭用,分矿泉水都要用瓶盖来喝,没买到下一瓶之前绝对不会喝完。寄人篱下的日子里,他们从来不觉着辛苦。
姚冬普通话不好,说话不清楚,也不是很喜欢说话。长大后他们的联系也以发文字居多,视频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说话,他偶尔给个回应,安静得像高原上纯真的格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