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破天荒地睡了个素觉。
第二天一早,方慈悠悠转醒。窗帘半敞,初冬清晨的阳光透过两层纱帘照进来,一片雾蒙蒙的亮。
她不由地先深吸了一口气。
“醒了”
窗前单人沙发上,闻之宴深深地坐在里头,一条腿脚踝支着另一腿膝盖,穿着件黑色背心,下半身是件宽松垂感的长裤,手里拿着份文件,正撩起眼皮看过来。
“这么早,开始工作了么”
方慈问。
昨儿那么大的事儿,他一整天手机都关机,今天应该有很多事要做。
“看看报告,”他说,“关睿在楼下,你出门要穿好衣服。”
方慈哦了声,扯着被子裹住自己,坐起身,“昨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闻之宴默默盯她两秒,“醒来就问这事儿这么着急”
“也不是。”
她声音低几分,“早晚都要走,不如早一点。”
闻之宴把文件往旁边茶几上一撂,勾勾手指,“过来。”
方慈没有马上有反应,先是顺着他的手往上看。
骨节修长,左手中指戴着戒指,腕上是她送的那条古巴手链,也或许是首饰的缘故,勾手的时候,显出一丝不讲道理的强势。
大概是手指的伤不方便穿进袖筒,所以穿了这件背心。手臂肌肉线条、宽肩的轮廓,还有那劲瘦的腰身,都一览无遗,这样盯着看时,看的人甚至会有几分赧然。
她默不作声,下床走过去,刚走到他臂展的距离就被他一把捞过,安置在腿上。
他的手很自然地落在她大腿上,问,“你想什么时候走”
“尽快”
她声音很小,像是没有底气,“早点去,也可以早点回来。”
“我本来想留你两周,”他说,“这一阵儿我也不去上班,每天都能跟你待在一起。”
说话时,他的手,一直在没意识地动,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
细腻滑嫩的皮肤和他手背的青筋和修长有力的骨节,视觉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抓住他的手,提议,“那,折中一下,留一周我正好也抽时间看看我姐,还有我妈。”
手与手,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成。”
“那我去洗。”
“嗯。”
他这么应了,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方慈偏头去探寻他的表情,隐约意识到什么,“你”
“嗯”
闻之宴只笑,眼睫低垂看她,“弄脏了再洗。”
于是她重新被压回床上,他膝盖跪压着床单,扣着她后腰往上抬了抬。
她已经非常熟练非常自觉地,配合着往上迎。
探手从床头柜拿过东西,他递到她面前,“你来拆。”
他手指不方便,倒是顺理成章。
撕开包装,便闻到一阵香气。
味道有点独特,她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香,却总忘了去查。
递还给他的时候,视线不期然相接,她蓦地红了脸。
闻之宴眸色深深,看着她,手上还在动作。
好奇心作祟,她鼓起勇气,肘向后撑着,支起上半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