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总好像很羞耻。
方慈默默看他一会儿,心一横,跪着直起上半身,探身在架上的浴巾上擦了擦手。
起身的动作带起哗啦的水声。
闻之宴抬眼看着,不发一语。
方慈勉强维持着镇定,重新把自己藏在水之下,伸出手臂,为他重新固定指套夹板。
中指和无名指关节处都有微微的变形,已经消肿,但皮肤表面还有些红。
都说十指连心,折断的时候一定很疼。
方慈不由地掀起眼睫看他,对上他的眼。
他眸底是化不开的浓情。
无声对视半晌,她本想开口,说,一定很疼吧。就听到他低声说,“宝贝。”
“嗯”她下意识
应声。
“我爱你。”
她心里一软,脸蛋儿也开始发热。有点儿强装自然的意思,她说,“这是你第二次说”
“是吗”他笑,略偏过头去寻她的唇,轻吻了一下,又道,“我爱你。”
鼻尖抵着鼻尖,他轻笑一声,“现在呢”
浑身泛起战栗,方慈不自然地推他的肩,“别闹了,我先给你固定好。”
他这才作罢。
期间却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方慈总是受不住这眼神,有意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天让关睿去接我,是有什么事”
这话题不太愉快。
闻之宴沉默几秒,才说,“昨天,我爷爷找你吃饭了怎么不跟我说”
“闻爷爷单独找我,肯定是有话要对我说,”方慈没看他,“我都处理好了,但是,我态度可能有点强硬,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补充道,“今天的财经新闻我看到了,是不是我昨天惹到闻爷爷了所以他做了这个决定”
“不是,”闻之宴笑说,“今儿的消息是我散出去的。”
方慈很意外,“你”
“嗯,所以,你不用操心这些。”他的话语和眼神很有力量,“闻家的事儿,就交给我,我完全能处理好。”
方慈点点头。
闻之宴关心的是别的,“你怎么态度强硬了”
“我我说了很多,总之意思就是,我不会离开你,”她声音越来越小,“现在想想,很多话很冒犯,我还说什么,你会赢他。”
闻之宴无声地笑。
片刻后,像是想到什么,问,“那伦敦呢不回了”
“回的,”方慈想到今儿早上吴以珊的话,“我们的两个月游戏,作废了对吧你能不能尽快签了合同,我好回伦敦工作。”
闻之宴心里静下来,眸色也沉了。
“打算在伦敦待到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方慈如实说,“要看情况。”
他平静地看着她,“我们已经浪费了四年半的时间了。”
“不是浪费,”她斩钉截铁,“没有这些时间,就没有现在的我。我长大了。”
闻之宴不吭声。
她又道,“以前,我遇到联姻那些事,只会逆来顺受,遇见你之后也只会冲动行事,如果是现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我肯定会想办法去解决。”
闻之宴没什么温度地笑了声,“是,你会想办法解决了,办法就是去见齐鸿远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