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特别,明明沁着一股坏劲儿,却总让她奇异地有种可以安心依靠的稳定感。
“我需要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练一练口语,备考12月初的雅思。”方慈一鼓作气,“闻之宴,你的住处能借我用用吗”
“需不需要有人帮你听一听发音和表达逻辑”
有人帮忙纠正当然更好。
她大学前都在南方老家上学,不像其他少爷小姐,从小在国际学校,有很好的语言环境。阅读和写作还好说,就是口语部分,落下太多。
她一时没反应,就听那边低笑了声,“闻之
宴本人也可以一并借你用。”
面上的热度更添了几分,
方慈模模糊糊应了声好。
“下周吧,
”闻之宴说,“两晚,够不够”
“够了,”她轻声补了句,“谢谢。”
“怎么谢”
简单的二个字,被他说出来,好似有种意味深长的余韵。
方慈莫名觉得,对话如果持续下去,就会陷入一种暧昧的浓稠的漩涡中。心跳快了,她缓了口气,冷静地抽身而退,直接挂了电话。
本以为闻之宴会发消息来,他却没有。
两人间的对话就停留在他的“怎么谢”,一直到周日那晚的派对,方慈才终于见到了他。
为这场派对,包了家夜店。
方慈到的时候,场子还没热。
一进门,先是闻到一阵混乱的香味,各类香水香氛夹杂着酒液的味道。
内饰是未来科技风,红绿的灯管闪着,时不时有一束光掠过来又移走。
闻之宴个子高,绕过走廊转角,舞池甫一出现在眼前,方慈就看到了他。
人很多,一层一层把他围着。
他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她脸上凝了一瞬,而后移开。
他拿着话筒,简单说了两句。
无非是在国外一年,跟大家好久没见了,今天请大家好好玩一场。
说到“玩得尽兴”四个字,视线再度移到方慈脸上,一字一句,好像是在对她一个人讲。
闻之宴冲舞台上的dj和歌手示意。
灯光随即暗了两度,舞台上几个衣着清凉的男男女女,同时冲台下开了数瓶香槟。
砰砰几声,白色泡沫喷出,节奏感强劲的音乐响起,氛围一下起来了。
人群像是被启动了开关,摇摆扭动欢呼。
李佑贤跟在方慈后面进来,径直走到闻之宴,附耳跟他说了什么。
人群在舞池中散开,方慈这才看清了闻之宴的着装。
他穿着黑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西裤包裹着存在感极强的长腿,没系皮带,衬衫下摆很随意地扎进去。
落拓不羁。
双手插着兜,形貌是慵懒的,显出几分与场子很相符的风流。
可,不知是不是冷白肤色的缘故,浑身又有一种跟气氛很不符的洁净疏离感。
闻之宴看着她,说了句什么。
音乐嘈杂刺耳,她当然听不清,但看那态度和唇形,说的应该是,“过来。”
方慈终于挪动脚步。
走近了,闻之宴直接虚虚圈住她的手腕,带她穿过舞池,往楼上去。
生怕被人看到,方慈紧急挣脱开。
闻之宴只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笑了下,也没多说。
二楼相对安静。
来到包厢门前,闻之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没料到他会停,方慈差点撞到他背上,急忙刹车,往
后退了两步。
闻之宴看她几秒,略垂颈,压到她脸前,低声,“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太近了,他说话呼吸的气息都落在脸颊,方慈心脏猛跳了下,垂下眼睫,说,“记得。”
他还是看着她,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好像在等着什么。
方慈终于抬眼与他对视,补充,“只看着你。”
二楼包厢早就玩起来了,有的唱歌有的打牌,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