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奇怪,「这么好解决的东西,就这样相信陌生人,英国人也太好心了吧」原来如此,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啊。”
“我知道你不害怕纽扣,也不质疑自己的「异能」是叫「异能」吧,甚至也不觉得那个咒胎、或是咒灵有什么可怕的。你恐惧的不是那些。”
阿加莎咬着下唇“别开玩笑了,你看起来比我自己还要更清楚”
“因为你拼命想要向夏洛蒂小姐证明这件事啊。”
于是最后的疑问也解开了。
“你在害怕自己「会感到害怕」这件事吧。”
像是打从心里觉得唏嘘,乙骨忧太长叹一口气,垂下眼的时候,眼底的乌青更明显了。
因为不会轻易害怕的高傲性格,和于战争中身处的位置,她在厘清自己的心情之前就先否认掉了这份情绪。
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同时理解「纽扣眼睛玩偶」和「残酷异能」的人来倾诉,而那个人表露出的则是「不信任」。
于是阿加莎开始用恐惧否定恐惧,这就是个无休止的死循环。
不管祓除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咒胎会迅速成型,又在阿加莎逐渐堆叠的情绪中,以飞快的速度「成长」。
「能形成咒灵的,往往是更加虚无缥缈的概念。」
给费奥多尔留下一句「等我一下」,乙骨忧太熟练地开始干活。
咒胎脆利落地斩断了,连一声呼喊都没能发出。
在咒胎被祓除之后,乙骨站在原地,感知了一下四周的咒力流动。
果然,就和预料的一样,咒力的流势无比「娴熟」,是已经习惯了重新汇聚,只等一个临界点就能再次孕育出来。
他思考着要怎么办。
好像是有某种技术可以制造出类似天元大人结界的东西,只不过是弱化放小简易版,应该是能有效针对这种死循环的。
可是乙骨没学。
他就跟着五条悟进行各种「暴力」实践,偶尔参悟人生哲学,再挤出点时间来自学理论。
仔细一想,他们班上在这方面略有建树的只有胖达因为胖达会定期跟着校长一段时间。
用恐惧否定恐惧啊
改变人的心态,可比祓除诅咒要吃力多了。
“我得思考一下要怎么做才好。”乙骨忧太走回到阿加莎身边。
费奥多尔很敏锐地看着他虚虚合拢的手,乙骨也没有藏着的意思,摊开掌心。
“因为这不是我的战争。这也不是我的恐惧,所以要理解起来有些抽象”
因为「不学无术」的心虚,乙骨话说到后面有些慢吞吞的。
接着,他想到什么,语速恢复了正常,“但有一点我是能够理解的,你在和所有畏惧你的人一起质疑你自己。”
阿加莎盯着他的掌心“你能理解吗”
“非常,非常,非常。”
“我是想要守护一些东西的。”
“这个我也知道。”
“撒谎吧。”
“哈哈。”乙骨笑了笑,“觉得我在撒谎也无所谓,因为我没有安慰你啦。”
阿加莎扯了扯嘴角,干巴巴说“呵,你的移动电源和发电站都没了。”
乙骨忧太摆出了为难的表情,将掌心往前送了送。
掌心中的纽扣被放到阿加莎手中。
那是他刚刚在感受咒力流动的时候发现的,被埋在那片「废墟」里的纽扣。
也是因为这两颗纽扣,咒胎才会固定出现在这里吧。
“可我帮你找回了这个。”乙骨说,“应该能值一个移动电源我手机真的要彻底没电了。”
阿加莎抿直自己快要晃成波浪号的嘴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是叫费奥多尔吧”
乙骨“什么”
阿加莎“我打赌,他现在想要砍了我的手。因为我现在对你还心存感激,所以提前提醒你,他要是有小动作,我可能会把气撒在他身上我不想破坏我们珍贵的友谊。”
乙骨忧太看向费奥多尔,小孩无辜地回望着他,眼皮有一下没一下耷拉起来,说“我有点困。”
所以才会看着阿加莎手腕上的表。
阿加莎冷笑了一声,心想说,这种幼稚的说辞想要糊弄谁呢
乙骨忧太“诶,好像是很晚了。那先回去吧。”
费奥多尔伸出了双手。
看着乙骨熟练的把人抱在胳膊上,阿加莎无语地没说话。
她握紧了手里的纽扣,跟上抱着小孩的乙骨忧太,往指挥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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