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灿烂,花园里种了一排夹竹桃,如今是六月天,花朵早已缀满枝头,粉雾蒙蒙,微风拂过,一片粉瓣忽然被吹进室内,摇摇晃晃地降落在男人如玉的指骨,像一只缠住吻住他的蝴蝶。
主位上的男人不说话,空气里只有风拂花枝的声音,悉悉索索的。
谢琮月余光看着这瓣小花,脑中极快地划过那双柔媚娇婉的眼睛。
瑞叔也看见了那瓣花,想出声让少爷不要碰。
夹竹桃是有毒的,花,叶,枝干,浑身都有毒。瑞叔去年就想让佣人把这几株夹竹桃给铲了,只是一直没在港城,就把这事忘了。
谢琮月手指动了动,花瓣从指骨上坠落下来,再开口时,那一把醇厚低冽的好嗓子已经止不住冷意,听得秦达荣头皮发麻。
“老爷子。我一向不喜欢别人跟我塞女人。”
场面骤然一冷,秦达荣慌了,连忙要解释,“琮月,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
谢琮月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指,秦达荣立刻顿住,不再继续,忍着满脸的焦灼。
“我看不上的,您塞给我,我自是不会要。”
谢琮月神情微微一动,低冷的嗓音里含着他独有的清高和倨傲,“当然,我看上的人,也轮不到旁人塞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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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候在门外的三个女孩终于等到了里面的人出来。
秦佳茜焦急地走上去,想问什么,被秦达荣一个眼神斥退,只能眼巴巴地站在边上。
“秦老,晚辈今日多有得罪,您别放在心上。”谢琮月唇边噙着温雅笑意,单手插兜。
他徐徐走在秦达荣身侧,送客出门,礼数周到,仿佛不怒自威的不是他,晾着人两三个小时的不是他,清高倨傲不容人分辨的不是他。
他的强势冷厉永远藏在温雅之后,宛如地下暗泉,静水流深。
秦达荣哪里还敢多嘴,今日算是领教了这位谢家太子爷的手段,他只能认栽,维持着场面上的体面,笑呵呵“哪有哪有,你是我盼着长大的孩子,也是你奶奶的心头肉,我们这些老家伙心疼你们还来不及。”
谢琮月陪着秦达荣一路朝大门走去,司机早已把车候着了。怎么来怎么回。
秦佳苒走在一群人的最后,故意走得很慢,温温吞吞,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转念一想,哪里需要她降呢她穿得比这里的佣人还要老气横秋,走在一群花花绿绿的公主裙里,就像一颗石头砸在宝石洞里。
他那样清高的人,不会再想看她第二次。
秦佳苒笑了笑,默默把脚步放得更慢。
到了迈巴赫前,谢琮月停下脚步,抬手示意瑞叔跟秦达荣拉开车门,“听奶奶说下周就是您七十九岁寿诞,她最近腰腿不好,无法舟车劳顿,让我替她出席您的生日宴,望您别介意。”
“夫人说笑了,她还记得我的生日,就是我的福气。”秦达荣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今想攀着谢家,也只能靠他当年拼死从悍匪手里救下谢老太太的那些旧情谊。可这情谊已经延续二十多年了,还能延续多久呢等某一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去了,那秦家就彻底断了谢家这条路。
秦佳茜根本不想听爷爷在那伤春怀秋,磨磨唧唧。
她心里急得发痒她觉得自己是开水瓶,快要炸掉了
点搞啊
不是说好了让她取而代之吗不是说好了她是谢先生的新订婚对象吗怎么就要打道回府她一点都不想回家联系方式都没有留呢她今早换了七套衣服呢
秦佳茜急得推了身边的秦佳苒一把,小声“这就要让我们走啦谢先生搞咩呀”
秦佳苒抿了抿唇,“可能是谢先生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