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明达市的徐征明和程幼冬都被各自卖了四千块,一个温馨的四口之家惨遭破裂,从此兄弟俩一南一北难以相聚。钱这玩意儿能让一切豺狼铤而走险。
“慧娟说我在外要过日子,让我把钱拿走。那个婆娘不是主动
帮我逃匿,她只是爱惨了我。”田波跷着二郎腿洋洋得意,看上去十分混不吝,他时而欣赏自己手腕处这银手铐,嘴里啧啧称赞,这金色银色的东西就是漂亮,很容易令他这个杀人犯联想到,自己当初威名赫赫的战绩,当年他可是入室过不知多少富豪家,劫掠了对方多少金银珠宝。
田波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捅破天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敞开嘴了说
“我还回过南湘几次,她”
事情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如雾里看花,唯有当事人才清楚。
另一间审讯室里,柳慧娟听到田波这么说,差点没惊坐起来,她拼命摇头尖声道“没有我根本不爱他”
他们两人都是相亲认识的,亲戚朋友怂恿的,见两三次面就定下了,相处都没怎么相处过,搭伙过日子罢了,谈什么你侬我侬的感情呢
媒婆当时说“慧娟啊别太挑了,田波脑子灵活胆子大,也有使不完的力气,你嫁给他后,他能帮你干活。”
后来柳慧娟才知道,媒婆口中的介绍一点也没错,这个男人确实脑子灵活、胆子大。他如果脑子不灵活,他能策划入室抢劫,并躲过几次警方侦查逍遥法外二十多年他如果胆子不大,他能杀人如果他不是一身力气,他能仗着武力为所欲为
字字句句都是好话,却也字字句句完美避开了她婚前的期待。
还有什么一万块、两千块,作为一个老实巴交、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的农村女子,她当时怎么可能见过这么多钱。
案发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柳慧娟历历在目,田波一直坐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来回踱步。
那个时候的她年纪尚轻,性情寡言,在阴凉地洗衣服,木棍敲打在湿泞的衣服上,捣衣声一阵阵,却不知道怎么了,惹得田波大喝一声“洗什么衣服吵死了。”
明明是他心烦意乱,却嫌洗衣服声音吵。丈夫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柳慧娟心里极为灵透,清楚自己是被迁怒了。
她生气了几秒钟后选择了包容。
当时的风气主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对方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丈夫,她默默选择了忍让。
随着日暮西沉,太阳又偏了,田波骂了一句脏话后,立刻冲回房间收拾东西,男人性子暴烈如火,全程带祖宗十八代的污言秽语没断过。柳慧娟嫌弃这些话难听,又怕自己撞枪口上,默默避开了。
偏偏正是她避开,她才没发现,田波准备逃跑。
对方把整个家都要搬空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能收拾的都收拾了一遍。而她恰好没发现。
她不知道丈夫在做什么,很快田波就收拾了一个尼龙袋,喘着气跟她说“我有事去外边几天,没事别找我,我爸妈和村里的地就交给你了。”交代完后,男人匆匆离开,当时柳慧娟整个人都傻住了,她拦也拦不住。
当时的她实在太天真了,完全没把那两名入室抢劫杀人的嫌疑犯之一代入自己丈夫身上,自然没有将他去外边躲避风头这件事
理解为畏罪潜逃。
后来闯进家里的是南湘警方,警察逼问她“田波呢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也是见到来势汹汹的警察,慢半拍的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发觉自己简直太愚蠢了,她竟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通过警方的只言片语,她更是将一切蛛丝马迹串上了难怪田波前段时间突然意气风发大手大脚,原来是入室抢劫了十多万元